他不惜来到大蛇丸身边也是因为此,可是三年已经过去小半,仅仅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却还远远不够。
佐助干净白皙的手指搭在腰间,半湿的黑发之下,同样黢黑的眼瞳仿若吸收了所有的光线,是波澜不惊且静寂的。
而重吾所想的便要简单许多了。
他希望君麻吕高兴。在之前那样的状况下,重吾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佐助。
君麻吕喜欢佐助、一直都想要见到佐助,如果将佐助带过去,说不定君麻吕就不生气了,也原谅自己了。
他完全没有“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错”的意识。
山洞里的气氛平静且古怪着,呼吸声也掩盖在了外面的风雨声下。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原本在离开村镇时就已近日暮了,折腾了这么久也的确该夜晚了。
窥探着洞外的雨势,宇智波佐助暗暗计算着得有多久才能离开。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从进来开始便平静到了诡异的地步。
君麻吕面朝着洞口,坐在山壁抬起的一处平台上,这里实在是狭窄,约莫再站两三个人便能将洞穴站得满满当当。
头顶是倒立的锥形一般的山壁,时时有雨水渗透进来,将脚下溅得一片泥泞,几丛茂盛秋草生长在洞穴门口,此刻也被吹得贴在地上,风声呜呜,整个世界都好像陷入到动荡里。
他搬来海岛的几个月里当然也见过几次台风,但往往都待在屋子里,或者去陆地上出任务去了,从未像今天一般直观地感受过,一时都有些怔怔了。
表面上是在关注外面的重吾、实际上一直都在留意着他这边,此刻静寂之下,却是以为银发少年是害怕得在发抖了。
念及此,他心中无措至极、焦急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生气佐助不去安慰,却又记得君麻吕不乐意自己靠近,硬生生地硬是没有回头去查看对方的情况。
只是他一站起来,便把洞口又堵了一半,洞中光线也再暗一层,使得后面的宇智波佐助立马皱了皱眉,心里一阵莫名其妙,沉下眸光,就要唤他名字。
话欲出口之际,重吾在原地踌躇几息,竟是直接手抵着洞穴入口的顶部,一低头、大步迈出,走到外面风雨中去了。
宇智波佐助看着他拂开洞口树枝疾步离开,眉头更向下撇了撇。
他下意识地望向身旁的君麻吕,只看见银发少年乖巧坐在石台上,湿漉漉的头发还在不断向下滴着水,就这样注视着外面的风雨慢慢眨了眨眼。
他的侧脸轮廓精致、脱俗,那些霜白的绒睫在黑暗中伸展着,蕴含着某些孤独且忧郁的神光。
「岁月好像在他的身上从不曾改变过,这么多时间过去了,依旧还是当年初遇时的模样。」
作为大蛇丸亲手教导的对象,宇智波佐助深明前者日常中所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对银发少年的觊觎之心,更明白大蛇丸的迫切与亟不可待。
反感。
想吐。
并非出于其他情愫,只是美好鲜妍的事物、被丑陋的东西所窥伺着的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叫人觉得不舒服的。
君麻吕抬起头跟他说了一句话。
宇智波佐助一怔。
原来刚才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将心里的话问了出来。
他问的是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垃圾。”
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答,声音也四平八稳,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轻轻细细的,如果不是洞壁太小,带出一点低低的回声,真让人怀疑是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