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郎,当初你带我走救了我的命,可我想,当初我不如死在国公爷刀下,也比日日夜夜受这个禽兽欺辱强”
女人跪在他脚下,像一株蔓草,依附他而生。
她抱着他的腿,犹如抓住最后一叶稻草,力道中传来绝望与痛苦。
她口中在哀求,可她知道男人救她的几率有多么小。
近十年来,自从他救了她,又把她交给这个恶毒愚蠢、贪婪好色又无用丑陋的男人,她日日夜夜就都在煎熬中,最开始的时候,她还能希冀着他能时时看望她,她能从他这里汲取一点活着的养分。
可是后来,他来的越来越少,两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见他,他身上依旧有青年般的英挺风流,而她快被狭仄阴暗的生活逼疯了,迅速枯萎。
她才二十出头,看起来却犹如四十多。
“你知道的,如果你不在这里生活,一旦走出去,镇国公府的人就会立刻抓住你。”
男人温柔道。
女人眼中绝望更深,她衣衫褴褛,又爬起来,像是个老人一般弓着身,过了一会儿,她又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知道男人厌恶这肮脏又混乱的地方,轻易不肯踏足。
于是她递给他一把匕首。
“陆郎,我求你,杀了我”女人苦苦哀求他,“杀了我,我再也受不了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她眼中有疯狂。
陆攸年缓缓笑了。
他桃花眼中掺了碎星,温柔到能让人溺死在其中。
“别怕,”他犹如天神一般道,“我来救你,但是你要听我的,知道吗”
女人激动地握紧他的手。
陆攸年脸色僵了僵,好在女人因为陷入疯癫的情绪中,并没有发现。
“这把匕首,怎们能用在你身上呢,小玉儿。毕竟每次我难受的时候,在你这里都能感受到快乐”他不动声色抽出手,意味深沉笑了笑。
他语气蛊惑而诱人。
“就用这把匕首,杀了你最恨的人,小玉儿,你可以的。”
女人仿佛被蛊惑一般,看着他,眼中的迷茫、混乱、癫狂通通化为了刻骨的恨意。
然后她冲入了房内,愤怒几乎燃烧了空气。
陆攸年轻笑一声,捡起了油纸伞,撑开,走入雨幕中。
伞面上朵朵桃花盛开,仿佛因为淋雨而得到了滋润。
像是想起什么,他转身,唇角笑容玩味。
破落的茅草屋,有着用纸糊成的窗纸。
他静静等着,直到看着那纸面晕出第一朵红艳的花。
一朵,两朵,三朵
与匕首刺入肉身的声音交织成一道最美丽的风景。
雨夜里,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引起远方一声声犬吠。
不知不觉,那窗纸完全染成了血红色。
而街头,青年修长如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翌日,京兆尹接到了一个案子。
一贫女手刃自己的丈夫,并分尸喂给恶狗,现场形容凄惨,鲜血与雨水染红了一条街巷,一下子引起了整个玉京的轰动。
皇城脚下,居然发生这种事情。这个案件影响恶劣且深远,以至于连天子都有所听闻。
京兆尹焦灼地忙着审理这个案子。
这日,天子使者却亲临了京兆府。
少年笑容灼灼,看起来可亲,偏偏话语锋利至极,京兆尹被他几句话就问的满头是汗、溃不成军。
俄而,少年才悠悠道“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