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依旧死不承认,驸马便说出三年来书童偷走了书房里哪些东西,具体到鱼缸里装饰的宝石缺了几块他都一清二楚,书童被吓得惊慌失措,就听驸马道我对自己书房里一切东西都一清二楚,连桌上的笔和砚台移了几公分都晓得,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伎俩”
“驸马宽容至极,对书童尚且如此,对身为妻子的长公主你就更是了。你贵为长公主,赵家再怎么说也不会在明面上怠慢你。”
“让我猜猜,徐太后那时候一定想要拔除赵家这个遗患,长公主是不是听从了徐太后的安排,嫁过来后就一直让人在赵家里探听消息,这才惹了赵家的忌惮。旁人都因此而对长公主生了恶意,唯有赵驸马宽容至极,因此他随意让你出入他的书房,就是为了让你改过自新。谁料想到,长公主你这条毒蛇会因此听到赵家谋反的事情,先一步告诉了徐太后。”
“也不对”薛琅看着永仪长公主,漫不经心笑了一声。
“赵家名不正言不顺,为何会谋反赵驸马再色令智昏,也不至于让你听到这件事。恐怕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吧,其实长公主你自己心里清楚,赵家根本就没有谋反,他们想要做的是其他的事情,只是徐太后后来顺水推舟夷了赵家九族。”
永仪长公主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时候,她想起了当初曾经被自己深深掩埋在记忆中的一幕。
那一日,她听眼线说,赵琚和几个家族长辈聚在了书房中说话,屏蔽了婢女。
她悄悄潜入,听到他们说,要召集兵马,去寻找先帝遗留在民间的皇子。
她心中一跳,当时害怕极了。
她的兄长刚刚登基,坐上了皇位。
她好不容易才让所有人都对她又敬又怕,好不容易靠着兄长和母后站到了如今这个位置。
如果先帝真的有子嗣留在宫外,会不会影响兄长的皇位。
她害怕了。
即便赵琚对她再好,也无法抵消这种恐惧感。
她去找了徐太后。
徐太后眼中生寒,让她说出,参与那场密谋的所有人的姓名。
她回到了赵家。
她嫁入赵家三年没有身孕,却在那晚诊断出身孕来,赵琚欣喜若狂,她强颜欢笑,心却宛若置身冰谷。
命运就是那么阴差阳错,她在本来最该喜悦的时候最痛苦。
然后后来,抄家那日。
赵琚就像薛琅如今这般,他坐在高台上,手抚琴
那时候她
永仪长公主扶着婢女,身体颤抖,眼中蓄满了泪水。
她仿佛间想起来,为何会一厢情愿把薛琅错认为赵琚。
她一直后悔那年去告密,害的赵琚家破人亡,自杀谢世。
她亲眼看他在高台上自戕。
她晕了过去。
她和赵琚那刚三个月的血脉没了。
她醒来时听到宫人说,赵家人全认了罪,她为了安慰自己,饶恕自己,编制了一个虚幻的梦境是赵家人想要秘密谋反,不是她和徐太后蓄意构陷
是赵家欠了她。
她不断安慰自己,不断催眠自己。
而现在,她又被打醒了。
她泪流满面,这一刻为了自救,她又把薛琅当成了赵琚。
她楚楚可怜,含泪望着他。
就像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