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韬心中苦闷,一腔抑郁,住持伸出一只手,点在男人眉心,“强势是基因基础,而真正的冒险才刚刚开始拉开序幕。”
这话说得二丈和尚都摸不着头脑,鬼神都不明其义。但拓跋韬好像有点明了,可能是这大昭寺的石板上跪久了,佛前焚香,燃起了灵智吧。于是宣怀王要告退了,主持说“恭送王爷,王爷慢走。”
萧太后就一直负手在旁边站着,午间太阳正盛,也没个婢女在一旁打扇遮阳,萧太后两手负在身后,她指尖的黄铜护甲倒是动了几下。李德兰知道,那是太后不耐烦了。如果宣怀王还不离开大昭寺,那大昭寺今天晚上就会起火,太后会一把火将这百年佛寺烧的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这就是萧太后萧提香的手段,李德兰深信不疑。这位太后,杀伐果断,不信神佛。萧提香根本不信神佛,她唯一相信的,就是武力。我以武力欺压你,在绝对武力面前,其他的一切和所有都是浮云。
宣怀王还是出来了,萧太后满意了,于是展颜一笑,从李德兰手里接过来一把折扇,一手打开,给自己扇了两下风。
“萧提香,”宣怀王喊。萧太后看了身边的李德兰一眼,李德兰是极端有眼力的人,当下就拦下五十禁军,给太后和宣怀王让出十步距离。
李德兰不是太监,萧太后身边根本就没有太监,李德兰姓李,是西夏皇族之姓。身后侍卫说“李统领,属下听来谣言,谣言说萧太后心仪宣怀王,但宣怀王心系一个辽国女子,最后太后与宣怀王反目,都是为了那个辽国女人。”
这个故事没完,那边又出来一个新的版本,有人低声道“错了,不是辽国女子,是个宋人。”
“宋人”有人不信,“拓跋将军怎么会和宋人勾结在一起,我不信。”
有人轻笑,“呆子,宣怀王爱上的是个宋朝女人,又不是和男人有染,怎么叫勾结那叫两情相悦”
“都给我闭嘴”说话的不是李德兰,是李德兰刚刚提拔上来的一个小队长,那人道“太后娘娘和宣怀王的事情只是谣言,未必是真。再说了,即使是真,也轮不到你们置喙。你们是什么,你们是禁卫军,不是内廷里那些洗衣做饭的长舌妇。”
众人安静了。李德兰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
五十禁卫军里小小的议论并没有传到萧太后耳朵里去,她此刻正在被质问,那个叫拓跋韬的男人问她“你把山月怎么了”
山月,赵山月,一个宋人。禁卫军果真就是禁卫军,他们的小道消息都比民间来得准确一些,拓跋韬从灭了国的辽国契丹人手里买回一个女奴,原本萧提香也没有留心,直到李德兰告诉她,那个女奴不是契丹人,是个宋人。
“你怎么知道的”萧提香当时正在整理兵书,她说“天盛律令明文规定,夏婚姻自由,无论是拓跋韬爱上了别人,还是她妻子利野氏想离开他,都是可以的。”
“太后,”李德兰面无表情,他原本是个戴罪之人,父兄都参与谋反,刺杀先帝,先帝亡故前,李德兰一家全部贬为庶民,男人侯斩,女人冲入宫廷为奴。先帝去世,太后摄政,太后又将他从死牢里捞了出来,那女人进入死牢的时候,穿一件猩红的披风,就像死牢里洗刷不干净的血迹,和那罪孽的斑驳痕迹。萧提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站在死牢里,声音恬淡“将你父亲藏兵器的地址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李德兰当时眼睛不好,他在暗牢里呆得太久,人家都染上皮肤病,那不是大事,皮肤病不会死。但他患了眼疾,视物一日比一日模糊,这位萧太后来的时候,李德兰已经瞧不清东西了。这个女人走路带风,李德兰抬头,只见到了一抹鲜艳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