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上方身着黑色龙袍,头戴帝冕面的男子正是梁国君主梁王陛下。与梁弘齐的儒雅不同,四十七岁的他面容严肃、苟不言笑,冷厉的眼神看似不经意却直穿透了每个人的心思。
梁信宴,十四年前不受宠的他被老梁王抛弃,送往晋国当质子,辗转了这么多年登上帝位,从接手的破碎不堪的梁国到现在强大不容挑衅的梁国,他只花了十四年。其中的酸楚困苦外人永远不会懂,他也没有想过让人懂。
后宫嫔妃没有人能仗着他的宠爱胡作非为,因为他不宠爱任何人。对于朝臣称颂的太子他的态度也只是若即若离,若说皇子中有谁能稍微有所放肆,也只剩下整日游手好闲的梁弘初了。
梁弘初的母妃,梁王登基娶的第一位妃子,还未生子便封妃赐下“德”字为称号,可惜这一切并不是以爱为前提。
一个不受宠的质子回国,母妃过逝,在当时飘摇动荡、手足相残的梁国,梁信宴活下去都是难题。为了活命的他告诉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最后他把目标锁定在了当时掌握梁国大部分兵力左杰左将军身上,德妃就是左杰的独女。
朝臣上奏的内容梁弘齐今日是一件也没听进去,余光处只瞥见身后有人循环更替着。
宣和殿外,几个人影伫立在地上,卫箫韶目光冷漠的瞪着殿外悠然自得与近身太监嬉闹谈话的梁弘初。
“这四皇子怎么还不带我们进去”婉儿哆嗦着双腿小声抱怨着,早在半个时辰前她们就到了宣和殿外了,梁弘初满脸堆笑的把她们请下马车,结果只是让她们在雪地里吹冷风,早知道还不如坐在马车上呢。
晋元贞身体一直惧寒,嘴唇被冷的失去了血色,双肩不自觉的往身体内侧缩紧,脸上闪现着想要坚持的决心可皱着的眉还是出卖了她。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等会梁王宣自己上殿的时候,自己脚被冻的还会有知觉吗。
卫箫韶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嘴唇微紫,手指甲也没了血色。
“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卫箫韶清冷的声音回荡在雪地里,这样下去晋元贞肯定是撑不下去。一旁的薛成等人也早有意见只是碍于身份没有说,如今卫箫韶一说他们也朝着梁弘初投去不善的目光。
“咦”梁弘初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往这边望来,随后转过身一脸迷茫对着旁边的小太监问道,“小洒,她是在和我说话吗”
“应该是吧。”被唤作小洒的人是梁弘初的近身太监,平日里与梁弘初嬉闹玩乐惯了,也算是王宫里比较有地位的太监了。可今日顶着卫箫韶冷漠的眼神他还是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梁弘初。其实他也觉得有点奇怪,四皇子是爱闹了些可还是懂分寸的,不知今日为何这样为难异国的公主,更何况这差事还是他自己争取来的,就不怕她和太子告状嘛。
“哦”梁弘初动了动他秀长的眉毛,随即灿烂一笑,明眸皓齿与大雪相得益彰,无视卫箫韶等人不善的目光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能再说一遍吗”
小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瞪大,惊慌失措的望着对面虎视眈眈的一行人。
“你聋吗”婉儿顿时气的暴跳如雷,直接大声骂出口,当下就想冲过去把这个四皇子狠狠揍一顿。
这也不能怪婉儿沉不住气,因为梁弘初的表情、语气真的是很欠揍,饶是晋元贞这样的好脾气脸色也闪现出不悦,她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卫箫韶了。
梁弘初脸色的笑意渐渐收敛,但还是摆着一个淡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