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束垂着脑袋,右手腕处开始抽筋,这是他的重大失误了。他心中懊悔,左手死死按着自己的右手尽力恢复,那神情已经快要哭出来。
赵政察觉外头的情状,便让赵跃掀开了帘子,瞧见阿束在那处啜泣也没说什么,便默认了让赵成暂时代替他来驾车。约莫三刻钟之后,终于在路边寻到一处看起来干净的客栈,赵政便做主入住了这家客栈。
“阿叔,我与我家少主人要住店。”
赵跃屁颠屁颠率先跑过去与那老板搭话,抬目便瞧见老板身后木制的墙壁上挂着两种字体,想着快到边境之地了,为了方便两处客旅应该是用秦赵双种字体来注释。
“真是稀客”那店老板见了客人笑脸相迎,并没有因为是少童就轻慢,双手交叠客气地对着赵政拜了拜之后,而后对赵跃指着身后的木牌,“还剩的客房皆在此处挂着,小客官随性挑一个吧。”
赵跃跟着赵政的时日虽说不足一个月,但是偷偷跟着赵政学了一些字,她艰难地辨识着,大部分还是不认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好好一个大学生,十几年的书都白读了,到了这里回炉重造又成了妥妥的文盲,只得眼巴巴的求助赵政。
赵政暗自观察着这家店,只用干净雅致四个字形容即可,而后抬目瞧着那上头的字,秦赵的文字他都是熟识的,那木片做的精致,边缘云纹修饰,内中字迹俊逸秀丽,上头客房名与价目标的十分清晰,心中的警惕也被这种舒适的氛围打消了一半。
赵跃见他久久不发话,难不成他也不认识赵跃小声地与他说,“少主上头写着什么”
赵政突地瞧了她一眼,直接与掌柜说了决定,“便要那个兰池房,另外再要一间下房与我的随从与马夫。”
赵跃付了押金,接了木牌子与钥匙,与阿束、赵成分别提着赵政的随身物品跟着伙计去了兰池房。果真房如其名,推开窗子,外头正对着一处别致的池子,波光粼粼,周遭种植着一片兰草。孔子曾说,以与善人居,如入芷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只是现今不是看兰花的好季节,那些兰草青翠一片,没有花朵来装点,自然不会有盈盈的香气入室。
安置好赵政之后,阿束闷闷地跟着马车去了马棚,弯着身子抱着马草喂了累惨了的马儿。赵成口中衔着一根狗尾巴草靠着马车,在旁侧瞧着阿束仔细又认真做着这些事儿,只觉得这个小青年呆蠢得有点过分。
说起来,他们也只是临时凑起来护送公孙赵政回秦国,彼此仅仅是认识,不算太过熟络。赵成吐了狗尾巴草,掩了掩自己的大胡子,胡子边缘仔细看着,尚能瞧见青黑色的刺印。他几个月前还在秦国的狱中服刑,本以为会在那处待上一辈子,因着这一身的功夫重新得了名字,现今瞧着夕阳落山的景象,真正是美妙。
阿束不会说话,喂好了马儿之后,垂下的眸子落向赵成,瞧见他安稳又满足地睡了,便轻手轻脚地抱着剩余的马草往客栈的后室里头去。
他们都是奴仆,自然是住不了好的客房,好在一般的客栈都会预备一些下屋或者柴房一类的居所供那些贵族主子安顿下人。赵政多花了些银钱,让他们住了有些模样的干净下房,又给他们两个仆从添了几件像样的干净旧衣裳。
阿束住下房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干净点的就更少了。他一直以顺从懂事又会驾车被主人们青睐着,只是这般的好手也逃不出被辗转发卖的命运。这一回算是运气好,被吕不韦买了下来,日后若是长期跟着赵政这样的主子,想想也该是不错的。
阿束仔细的想着,路过后厨之时,客栈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