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有系统的提醒,云笙也大概知道自己一直处于被严密监控的情况之下。从走廊到房间,四处都能看到闪着红光的摄像头,还有形形色色神情戒备的工作人员。
和这些监控相反,她本人的行动倒是自由度非常高,几乎不受任何影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齐临昀说的没错,虽然是在船上,但这里的资源之丰富,有时候甚至会让人忘了这件事。从她的房间,到各种娱乐设施,再到健身游泳池,再到大大小小数十个餐厅和高级厨师这里可以满足所有人的生活。
并且,是极度享乐的骄奢生活。
可即便在这里生活得再好,想要离开却是难于登天。她在海上漂流了大概一周的时间,齐临昀并不是随时都在,他离开时会乘甲板上的直升飞机离开。除此之外,她找不到任何能够离开游轮的办法。
且不论她怎么能拿到直升飞机或者快艇的控制权,在这茫茫海面上,没有任何经验和工具,她逃走之后想要回到陆地都很难。
齐临昀的举动也告诉了她,他并没有在开玩笑,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就这样一辈子关着她的。
他当然有自己的生活,有事时便会立刻,没事便会再回来。但齐临昀即使不在游轮上,也丝毫不影响这里一切的运转,所有的人都仿佛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已经接受了最完备而精准的训练,机械地完成自己的每日任务。
云笙试图和船上的人搭话,很快她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她,所有的人都把她当做空气。
包括那个一直跟随在她周围的女佣,云笙从没听过她的声音,她本以为这个女人根本听不懂中文,可如果云笙说自己想要什么,女佣又能准确地拿来。
也是了,既然都是齐临昀的手下,那么没道理会不懂中文。
可云笙很快便意识到,无论是不是处于齐临昀的命令而不与她交谈,这都意味着,她在这艘船上甚至连一个可以说话的对象都没有。
要么只能和齐临昀对话,要么就是永远的沉默,直到被逼疯。
当然,其他人是不知道云笙的脑子里还有一个奇葩系统可以互骂泄愤的。
这种生活每天除了吃喝拉撒也只能暴揍系统才能过得去这样子。
齐临昀再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和以往判若两人的云笙。
她的眼睛里有火。
这火无处点燃,无处安放,就只能在她的心里,焚烧着她自己。
齐临昀又看了看周围,他们现在正在那间为云笙特别打造的画室里。听监控那边的人说,她后来再也没去过里面那间挂画的房间,也没有画过任何一幅画。
打开了颜料,拿过画笔,铺过纸。可也仅此而已。
她只是看着空白的画板出神,常常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却从未往上面动过一笔。
就像现在这样。
齐临昀往前走了两步,他看到颜料倒是倒了不少出来,还调成了亮丽的颜色。可云笙只是握着笔,甚至连蘸取一点颜色的想法都没有。
“怎么不画”
云笙回过头来,像是被他的话所惊醒一般。长久未曾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并不柔弱,“没有能画的东西,自然不想动笔。”
齐临昀皱起眉,画室里开了一整排的舷窗,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游轮之外的景色。宽广的大海,夕阳的余晖,展翅的海鸟他不明白,这样的美景,为何叫做“不能画”。
云笙笑了,脸上的笑容十分温和,像是一个亲切的老师在教导不知世事的学生。
她轻轻开口问他“你以为,画画靠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