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奶娘虽说平日霸道了些,却是从小就伴着她一起长大的老人,她怕,怕舍了他们之后,她就真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
“可,可奶娘说,若是把这些东西卖了钱,就够给我奶兄谋府里的一个好职位了,若是奶兄有前程了,那我在府中日子也会好过些”
司棋对迎春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家这小姐性格实在是软弱了些,许是在府中从小便不受重视的缘故,便将自己地位看的极低,以她来看,即便她家姑娘是庶出的小姐,那也不是可以任这些家生的奴才随意践踏的,可偏生迎春就是看不透
“那老货说的是什么混话,那王柱子得了好职位,这得益的只有他们那一家子,于姑娘有什么益处再说了,这些东西可都是瑾少爷送的,若是瑾少爷见了问起,您可怎么说要我说,我们就去找老太太她们”
迎春的语气中带着萧索,她对着司棋哽咽道“或许这便是命吧,即便是我去说了,又有谁能为我出头在这府里我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我”
迎春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在门外的王熙凤已是听的火冒三丈,她一把推开房门,对着迎春就是威喝道“我荣国府长房的大小姐,便是个庶出的,也断没有让些奴才骑在头上的道理”
见王熙凤气势汹汹的样子,迎春和司棋俱是被吓了一跳,迎春讷讷的不敢答话。
王熙凤见到迎春这幅样子就来气,她原以为迎春不过就是受了些委屈,她去她院子里帮着整治一番便也就好了。
倒是没想到迎春心中竟是这么想他们这些哥哥嫂嫂的,她也不是那种铁石心肠之人,更何况迎春还是贾琏的亲妹,虽然是个庶出,但是养好了,未尝不是一份助力
想来这迎春的性子怕是被王婆子教的有些左了
王熙凤有心想纠正迎春这想法,便也放软了语气,对着迎春好言相劝起来,这好说歹说才让迎春对她信了几分。
王熙凤知迎春对她这骤然好转的态度还是将信将疑,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她嘱咐了司棋几句,便出了迎春房间。
院子里,迎春这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俱已到场,王熙凤盯着领头的一个婆子,嘴角落出一丝冷笑:“这青天白日的,我来二姑娘的院中竟是找不到一个伺候的,你们这群惫懒的奴才可是都躲哪儿去了”
王婆子摸摸头上的冷汗,她们这一伙人刚都躲着赌牌九去了,平日迎春这儿一贯都是这样,并不用他们伺候,倒是不知如今这二少奶奶是抽了什么风
王婆子连忙上前讨好道:“二姑娘都是这时辰小憩的,因是怕吵着姑娘,我们便都退到外院去了”
王熙凤话语嘲讽:“倒是群贴心的奴才啊罢了我今日来也不过是得了老太太那儿的嘱托,这二姑娘如今也快十三了,这豆蔻年华的少女可不能再穿的那么素雅了,这不,我便来看看二姑娘,顺道指导指导二姑娘这穿衣打扮的规矩,以后也好带着出门”
“王婆子,是吧听说二姑娘的箱笼都归着你管,还不快去取了钥匙,让我看看二姑娘都有什么首饰衣裳,这不,前个儿瑾儿刚送了首饰过来,二姑娘正好可以带着”
王婆子冷汗涟涟,迎春的箱笼里有什么东西她还不清楚吗
她的身子不住颤抖,哆嗦的回道:“这,这,这钥匙老婆子没带在身上,我”
“哼”王熙凤一声冷哼,“王婆子这是没带呢,还是根本就是你这个老货偷了姑娘的东西,如今拿不出了,来啊,把这偷窃主家财物的恶仆给我绑了”
王熙凤气势汹汹,话锋犀利,根本不容王婆子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