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西平郡主别开脸,凉凉道“听说老太太一直和表姑娘说话呢,连下人都不能进去伺候,我可不敢打扰。”
荀贺露出个笑,“老太太是有事要与表姑娘商议。”
西平郡主扭过头,皱眉看荀贺,“何事”
“你也知道,咱们已经得罪了沈家,韩王、楚王都不会再信任我们,唯有燕王,我们或可一试。”荀贺不疾不徐道“陛下有意给燕王安排亲事,但燕王刚刚回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才能品行大家还摸不清楚,也不知道陛下是想让燕王做棋子,还是真正想扶持燕王,其中变数太多,谁也说不清楚,因此没有人家愿意拿女儿去赌。表姑娘来的正好。”
西平郡主若有所思地沉默下来,半晌才道;“你是早就安排好了吧,为了这事才接表姑娘回来。”
荀贺默认,“若燕王能成气候,我们便是股肱之臣,若燕王只是陛下压制沈家和两位王爷的一个棋子,我们也不会受到太大牵连,毕竟只是表姑娘罢了。”
西平郡主听着荀贺面带笑意地说出这番话,后脖颈一凉,“若燕王败了,表姑娘很可能连命都没了。”
荀贺神色不变,“那就是她自己的命数了,他家如今连爵位都没了,要不是因为我们,她哪里做得了王妃”
在西平郡主心里,荀贺一直是个软弱无能没有主见的人,但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荀贺远不似表面这般普通。
怪不得陛下会一直如此忌惮荀家。
自己的父王沉迷酒色,根本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母妃在王府中早就失宠,身子越发不好,她虽然时常回娘家,也不过是与母亲诉苦罢了。说到底,她真正能依靠的,还是荀家。若荀家真的能扶持燕王上位,她在中山王府也能抬得起头了。
若是失败了,也就像荀贺说的,不过是表姑娘罢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正因如此,家里才要对表姑娘客气一些,只有这样,表姑娘才会听话。”荀贺把手放在郡主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目光慈爱,“你这段时间好好养胎,这些事不必操心,待孩子出生,表姑娘也该出嫁了。”
西平郡主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翻了翻眼皮,“我好端端的自是不会为难她,可她毕竟是晚辈,我也不可能伏低做小讨好她。”
荀贺皱眉,“怎会让郡主讨好她,井水不犯河水也就是了。上回听你说王妃身子不好,我今日派人送了些野山参去。”
郡主微微挑眉,“哪儿来的野山参”
“燕王让人送来的,”荀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不管燕王是真是假,是棋子还是储君,陛下能让他回来,就说明他并非池中之物,那日朝会后我匆匆与他说了两句话,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
西平郡主娥眉轻蹙,若有所思地默然半晌,横竖她都和荀家绑在一起,与其跟孩子们作对,不如做个好人,以后荀家兴旺了,孩子们也不会把她这个继母忘了。
心中打定主意,郡主面上不由带了几分娇憨笑意,“外面的事我也不懂,”她扶着荀贺的手坐起身,“我饿了,叫人摆饭吧。”
荀贺在心里叹了口气,西平郡主现在是他的妻子,他本不该隐瞒她,但以他对西平郡主的了解,她从未把自己当作荀家人,心中只有自己和自己的母妃。
既做不了推心置腹患难与共的夫妻,便只能做利害相关的盟友,郡主虽任性,却不是愚钝之人,以后的路,她知道该怎么走。
夫妻俩对坐用膳,荀贺心里却惦记着正屋,不免有些心不在焉的,西平郡主瞥他一眼,“想什么呢”
荀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