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以足尖点地, 每行一步,衣袂翻飞,如蝴蝶翩翩。
塞北女子, 天生鼻梁挺拔, 眼眸深邃。南施国坊间有传言,塞北女人都是天生的妖精, 一双眼能吸人的魂魄。
当下, 她身姿窈窕, 引人垂涎,尚未走出几步,七皇子已迫不及待迎上去, 动作暧昧地将她团团抱住。
七皇子刮了刮她的鼻梁,语气玩味“哦你一塞北女子, 还懂政见”
殷灵子不轻不重地搡了记他的胸膛, 像在撒娇“殿下可别忘了,妾身父亲可是塞北有名的清官, 在塞北也算半个政客呢,塞北州牧偶有困惑,都要上我父亲那儿寻封书信解惑呢。”
“如此道来,你是承袭你父亲智慧”
“那是自然。”
“那爱妃倒是说说看,有何高见”
七皇子上挑唇角, 笑意狡黠。
他让殷灵子说话,只是以之作为男女之间情趣,压根不准备将她所言,放进心上。
然而,令七皇子未料到的是,殷灵子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道出的每一句话,字字戳中他心中痛点。
“既然殿下要求,那妾身便学着父亲的样子,来给殿下分析分析。”
殷灵子是七皇子府上最受宠的妾室,方才,七皇子酒酣之时,早将午门一事全然倾诉于她。殷灵子哪里不懂,那便是七皇子的症结所在。
她以食指在七皇子下巴胡茬处打圈,娇娇地笑“命相女既然愿在午门同谢翊一道离去,便说明两人早已沆瀣一气。若谢翊不为殿下所用,那命相女定然也不能。如此一来,若有朝一日,二人联手被太子一派掳了去,那对殿下这方就万万不妙了。”
殷灵子声声击中七皇子心房。
七皇子拥着她,紧皱着眉,显然是听进了心上。
江边客察觉不对劲,呵斥她道“朝堂政事,岂容你妇道人家胡言乱语更何况,谢翊何等桀骜,岂是太子小儿轻言游说的”
江边客咄咄逼人,殷灵子被吓得直逼出两滴眼泪。
她捶着七皇子胸膛,撒着娇告状“殿下,江大人吼妾身。”
七皇子捉住她的手,心疼道“别怕,本王给你做主,继续说。”
得了七皇子应允,殷灵子自他怀里探首,朝江边客粲然一笑。
她眼中恐惧全无,剩余的只是恃宠而骄的挑衅,“照妾身看,这臣子归顺同伺候人是一个道理。人心难测,不如靠自己来得妥帖。”
“爱妃此言何意”七皇子问。
殷灵子目光灼灼,与江边客对视。
深邃灵动的眼,弯起浅浅一个弧。
她笑容娇俏,可说出的每一字眼,却字字带刺,与江边客分立成两派“殿下,命运这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叫命运。掌握在旁人手里,那叫任人宰割。照我看”
“如何”
“杀了他们二人,一绝后患”
殷灵子拨弄着发,看似神色温柔,实则字字狠戾。
“荒唐”江边客哪容得女子挑衅,他怒极拍案,“谢翊剑术排名上京前三,诓论我江边客,便是府上任何一员武将,亦夺不了他的命。殿下可别忘了,谢翊是从战场上出来了,徒手挑百人,并不在话下”
江边客所言在理,七皇子沉默不言。
殷灵子不慌不忙,绞着发丝,语气娇柔“妾身不懂权谋,亦不懂剑术,但妾身知道,殿下未来便是妾身未来。没有一个妻妾,是希望丈夫坏的。”
七皇子安慰地拍拍她的手“知道你是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