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讲座是应燕都某所大学的邀请展开,舒斐提前一小时抵达了学校报告厅。
时间还早,现场只有一名教职员工正在指挥学生们布置会场。
舒斐站在门边,对着手机确认流程,聊到一半听见身后有人说“麻烦让一让。”
她回过头,只看见一个男生的下巴。
视线再往上移,撞上一双带笑的狗狗眼。
舒斐退后几步,接着听见对方说“谢谢姐姐。”
报告厅紧邻走廊,光线耀眼地落下来,在空气中荡起一圈一圈的金边。
男生穿着白色的校t,搭条宽松的黑色运动裤,裤管下露出的脚踝线条精致,彰显出年轻的力量与青涩感。
他和另外一名男生搬着张会议桌进去,弯腰放下会议桌时,t恤下摆拉扯上去,腰很窄,皮肤在阳光下奶白奶白的。
看起来很乖的一个弟弟。
但也就这样而已。
舒斐收回目光,见陆续有学生从门口出入,就退到角落的位置站好。她有点口渴,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刚才那个男生不知从哪里拿来瓶矿泉水递给她。
“谢谢。”舒斐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
另一边布置会场的女生见状,放软了嗓音喊“秦朝,还有水吗”
“没有了。”秦朝摊开双手,“这是我在楼下买的,就那一瓶。”
“讲台那边应该有,帮我拿好不好。”
“自己去拿,我没空。”
女生跺了下脚,在同伴的揶揄声中哀怨地看了舒斐一眼。
好像她手里拿的不是矿泉水,而是一颗被摔得粉碎的少女心。
舒斐嗤笑一声,把矿泉水放到旁边的窗台。
年轻小朋友直白起来够伤人,宁愿让春心萌动的女孩子看见他给素不相识的人送水,都不愿意多走几步,拿瓶水安抚她大庭广众之下的自尊心。
“还有事吗”舒斐淡声问。
秦朝冲她笑了笑“没事了,谢谢姐姐。”
舒斐便没再管他。
等到手机传来曾楷文的司机的消息,就下楼去迎接她的老板。
秦朝留在会议厅内继续帮忙,把签到册和笔都准备好后,他抬眼看见窗台那瓶被留下的矿泉水,无所谓地耸耸肩,过去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讲座开始后,秦朝坐在最后一排,听台上那位叫曾楷文的先生侃侃而谈。
他听得心不在焉,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笔,视线不时望向第一排那个高鼻深眼的女人。
他昨晚在打工的餐厅见过她。
听同事说,是来和男朋友分手,而且账单还是由她付的。
秦朝对此不感兴趣,真正让他感到好玩的,是舒斐走后,他在旁边那张桌收拾时,听到她的前男友跟人打电话。
“她居然讽刺我还没断奶。我听见那句话的瞬间有多崩溃你知道吗,我们恋爱一年半,难道我没有付出过感情难道要逼得我跟家里决裂,走上跟她一样替人打工的路,才叫真的爱她吗”
秦朝把几个餐盘重叠在一起,面无表情地想哦,又是一个豪门狗血的故事。
“你说得对,她或许一直看不起我。可她自己好得到哪里去一个没背景的外地女人,能混成曾楷文的助理,谁知道暗地里有些什么不可见人的交易。”
这就有点过了啊,朋友。
秦朝抬眼望向餐桌对面的装饰镜,镜中那个失魂落魄的男人正在默默哽咽,仿佛他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