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年了吧”秦老爷子说。
像他这种虽然从门诊上退了下来，却还得带研究生的老教授，轻易是不会挪窝的。
教书和治病一样重要，讲究的就是不挪窝。
沈一知“北城的变化挺大的。”
“是啊，我都不认识路了。”
沈老爷子嘲“说的好像在海城你认识路似的”
秦老爷子生气地说“那也比你四体不勤，什么都得人伺候的强。”
“就你好，你不需要人伺候你走哪儿，身后不也跟着一票学生。”
“我那是学生。”
“我那是秘书，怎么地”
沈一知想劝架，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该先劝谁，只得把目光投向了大秦。
他动了动嘴唇“秦叔叔”
大秦端起茶杯，饮了口茶，然后冲他笑。
两老头还在争锋相对，从十年前的争吵，已经说到了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我就让你调到北城，你偏不听。海城又湿又冷”
“北城又干又冷”
“别二十年前了，当年你创业的时候，我就让你去海城，你非得要来北城”
这两人打小就是发小，一个大院里出去的。
不经常联系，但每年的大年初一，都会打电话问候。
他们的情意，外人看起来很淡，可说浓也浓，化不开似的。
沈一知动了动耳朵，决定老老实实地听。
这时，门吱呀一声。
沈念秋和秦慕简进来了。
沈念秋看了看里头奇怪的气氛，“怎么了吵架了”
沈老爷子和秦老爷子一起摆手，异口同声，死不承认。
“没有。”
“没有。”
“真的”沈念秋不相信地问。
她看见两老头一起撅了撅胡子。
“怎么会吵架呢”
两人又异口同声。
沈念秋点点头，举起了手里的袋子，“我买了菠萝蜜。”
沈老爷子“那玩意儿臭的要命”
秦老爷子接茬“菠萝蜜又不是榴莲。”
两老头对视一眼，火花四溅，却又同时撇开了脸。
沈老爷子在我孙女面前，不跟你吵。
秦老爷子看在我孙媳妇的面上放过你。
“还没上菜吗”沈念秋假装不知道刚刚的火花都快溅着她了。
“秋秋饿了”沈老爷子和善地笑。
秦老爷子吩咐孙子“木木，你去催催。”
沈老爷子不快地教训“告诉过你多少次，去饭店的时候别催大厨。还有，一会儿你吃饭也不许吃那么快，医生的职业病，不按顿吃就算了，还吃贼快，你胃不坏，谁胃坏啊”
他大了老秦半岁，充大哥呢
秦老爷子“我不管，秋秋饿了。”
说完，他咧开嘴冲着沈念秋笑了起来。
沈老爷子一想，嘿，这是我孙女，又不是他的。
亲爷爷可不能比假爷爷差。
他扯了下嘴角，眼睛扫了一圈儿，吩咐沈一知“那什么，得你去看看。”
“嗳”沈一知点头，赶紧起身出去。
沈念秋想说，其实她不太饿，但两爷爷实在是太殷勤，她不好意思。
沈一知去外间转了一圈，便开始上菜了。
沈老爷子招呼道“来，吃吃。”
秦老爷子举起筷子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