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沉默。
古时候天灾降临,就发生过易子而食的惨案。
人性一旦被灾难磨灭,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都不奇怪。
哪怕他平时看起来有多么忠厚老实。
“她呢”殷力平喘着气,“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沈潇“在洗澡。”
“还洗什么澡啊,快想办法把那个小姑娘带出来,我现在身子虚,武器又留屋里了,这些村民平时干惯了粗活,力气大,估计打不过他们,必须偷偷的跑”
殷力平交代着,猛一抬头,突然望见昏暗的空中寒光骤闪,随即是划破空气的呼啸风响,巨大的斧刃冲着他眼前男人直直劈下来。
他来不及惊叫,只陡然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村民用斧头砍断了沈潇的半个脖子。
完了。
一切都完了。
电光火石之间,殷力平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
“呵呵,本来还想多让你活一个晚上,既然你自己找死,那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村民狞笑。
动手挥了斧头的人却是花姨那个小气的弟弟,他把凶器丢到地上,双手抱着头“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下我是真的走不了了,就算离开这里,别人也不会收留我这种杀人犯的”
殷力平怒吼“老子跟你们拼了”
可惜,连吼声都软绵绵的像奶狗叫唤。
他想拿出血性来拼命,却连扑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另一名村民弯腰捡起地上的斧子,叹道“认命吧,兄弟”
他抬头,表情一瞬间凝固。
面部肌肉僵硬,眼神惊恐,像是见了鬼似的极其怪异。
露出这种表情的不止他一个,其他村民也纷纷脸色大变,比之前亲眼看见人类变成丧尸还要惊骇。
被他们劈了一斧子,应该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这个男人又活了。
准确来说,他好像根本没有死过。
只是他们都默认一个人被斧头砍断半截脖子等于死亡。
实际上,沈潇一直半蹲在原来的位置,纹丝不动,既未倒下,更没有血洒满地。
在众人惊吓到模糊的目光中,他慢慢站了起来。
左手托住头,非常顺其自然的把断颈粘合了回去。他扭了扭脖子,发出仿佛骨节错位的响声,面色由始至终都平静得像是一泓冰水,毫无波澜。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
村民握着斧头锯子往后退,浑身颤抖得比刚才中了毒的殷力平还要厉害。
沈潇懒懒的扶着脑袋“你说呢。”
他手里没有武器,只是毫无进攻态势的站着,脸庞苍白俊逸,缺乏血色,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拥有一打五的战斗力。
可他漠然的眼神,脖子上诡异的血线,却让村民们产生犹如面对恶魔般的恐惧。
花姨的弟弟忽地大声道“他变了他不是人,他是是外面那种吃人的怪物我亲眼见过,那些怪物被打断手还能接回去”
“可是,你,你为什么还能说话,还能吃饭,看起来就跟人一样”
花姨的弟弟躲在最后面,极度的惊恐让他开始胡言乱语。
沈潇“是啊,为什么。”
他也想知道呢。
腹中的饥饿感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自己的身份,比以往更加清明的头脑却又把他和别的行尸走肉区分开。
为什么,偏偏是他。
非人非尸。
“你你别过来”
“别跑,跟这头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