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手里提着刚随意购置的大包小包日常所用,顾南衣两手空空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看看左右街道上的店面行人。
“物是人非”秦朗问。
顾南衣摇头,“我从前也不曾到这街上来随意走过,不过汴京的街道、布防这些我倒是清楚的。”
汴京城的地图印在顾南衣的脑海中,每一条大街小巷的名字她都记得清楚明白只是自己从没有亲身去走过一次。
“刚才我们走的这条朱雀步道,”顾南衣想了想,对秦朗道,“上面一半的铺子从前都是我的。”
秦朗“”那是汴京城最繁荣的大道,珠宝玉石绫罗绸缎不绝于目,里面随意一件商品都是普通人家几年的口粮,竟然半条街都是顾南衣的
“至于现在”顾南衣道,“应该属于今上的了。”
秦朗皱了皱眉。
也难怪薛振起了杀意,顾南衣死后,他作为尚未亲政的皇帝,受益实在大得很。
这半条朱雀大道,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项罢了。
“我原本还有点担心,不过近前一看,他管理得还不错,叫我放心些了。”
就是顾南衣的口气听起来全然没放把和薛振的往事放在心上。秦朗想。
也不知道这对于那位年轻的皇帝来说是好事还是件坏事。
毕竟秦朗听过不少薛振的事迹,知道对方显然就是“爱”与“由爱生恨”中的后者。
“你不要独自出门。”秦朗看向华灯初上的汴京城,“这里官员众多,曾经见过昭阳长公主的人太多了。”
光在朱雀步道这一个时辰,秦朗已经见到了七八顶挂着不同官员品阶牌子的马车和软轿,和许多一看便是达官贵人家出身的女眷。
顾南衣扶了一下头顶的斗笠,神情很是淡定,“我没事不出门,这你不是很清楚”
两人即将走到朱雀步道的末端,那外头刚刚停下一辆精致又大气的马车。
秦朗扫了一眼,马车前头左右各挂着两块令牌,一块写着“苏”,代表这是苏家的马车;另一块则是刻了一个代表官员品级的符号。
那是三品大员家里的嫡亲才能挂起的令牌。
这辆苏家的马车后头还跟着许多别的马车,看起来就像是众星捧月似的将苏家的马车簇拥在了最前方的中央。
秦朗皱了皱眉,“我们绕开走。”
三品大员。不论是新上任或者一直在任,都不可能没见过昭阳长公主,他的直系亲眷也不遑多让。
“谁家的车”顾南衣从善如流地远离人群,问道。
“苏。”秦朗说。
“苏家”顾南衣若有所思地放慢了脚步,回头往传来喧闹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认识。”秦朗立刻判断。
顾南衣没有否认,她轻轻点了点头,驻足看着妙龄少女从马车中搭着丫鬟的手下了车,明艳五官熠熠生辉,人群中别无二致,天生便是吸引人目光的发光体。
身旁有人窸窸窣窣地讨论起来,“那是苏家唯一的嫡女,如今的汴京第一美人。”
“可真好看,见多少次都觉得才子们为她做的诗还比不上她本人好看”
“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是不是第一美人,如今还有许多人不同意呢。”
“害,那位都走了六年了,咱们普通老百姓又难得一见,苏府的姑娘就不同了,就十天半月便能见上一次不是”
秦朗边走边听了两耳朵。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身旁戴着斗笠、遮得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