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嘴。”秦朗的声音传来。
顾南衣眼也不睁地张开嘴,接了一勺甜甜的羊奶冻进嘴里。
她没立刻吞下去,而是谨慎地在口中含了一会儿,妄图用微弱的甜味覆盖满嘴都是的苦味儿。
秦朗在旁举着勺子等了半晌,不得不命令,“吞下去。”
顾南衣睁开一边眼睛看了看秦朗,有气无力道,“下次分你尝一口试试,你就知道是什么味道了。”
秦朗意味深长地盯着顾南衣嘴唇看了一会儿,轻描淡写地将视线移开,“行。”
将甜而不腻的羊奶冻慢吞吞地吃完,顾南衣才觉得自己活了小半过来。
但想到明天还得这么来一遭,顿时眼前又是一片不见天日。
秦朗完成一日的所有投喂任务,收拾了碗筷调羹,不放心地皱眉叮嘱,“早点睡。”
他好几次深夜仍然见到顾南衣屋内亮着烛火。
顾南衣懒洋洋地倚在自己屋门口朝秦朗挥了挥手,没作任何承诺便回了屋内。
油灯之下,顾南衣将藏在书柜上的一本册子抽了出来,从头到尾翻阅了一遍,时而蹙眉时而思索。
等到全都认真看完一遍之后,她坐了片刻,才又低头研墨翻找着册中空白的地方重新填了字句上去。
这一切做完已经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情,顾南衣将晾干的册子合起,正要重新放回柜子上不起眼的地方时,突然猛地生出一股无法言明的危机感,好像被什么毒物自暗中盯住一般。
曾经历过数次生死危机,顾南衣对这直觉相当信任,当下一手将册子往柜中一放,另一手便随意抄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件瓷器,狠狠往地上砸了下去,而后一个转身抓起烛台便往屋外跑。
若真有危机,顾南衣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过的,只得先跑为上,再以声响惊动秦朗醒来御敌。
时间仓促之下,顾南衣连自己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也没来得及看,握着烛台便一口气跑出屋子,刚刚迈出门槛就一头撞进了秦朗的怀里。
“到我身后来。”秦朗的声音紧绷。
明明是面对着比自己小的少年,顾南衣却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我觉得屋内似乎有人你小心些。”
秦朗的五感较顾南衣敏锐得多。
屋门一开,他已经能听见里面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作祟声紧贴着地面,不细听根本听不真切。
“别离我太远。”担心有人声东击西,秦朗不敢让顾南衣离得太远,将她护在身后一步一步进了内室之中。
屋内没有光源,唯一的烛火在顾南衣手中,只照亮了两人脚下一片地面。
顾南衣举起烛台正试图照向更远的地方,却听见了一声短促又怪异的笛声,只两三个音节便消失不见,光听声源几乎是近在咫尺。
笛声响起时,不知怎么的,顾南衣的心口突然空落落地停跳了一拍,那仿佛一脚踩空的感觉令她不适地动了动眉。
“人在外面。”秦朗道。
顾南衣立刻回神,“那不用追了。”要么早就跟泥鳅似的滑溜溜跑远,要么总会惊动其余被留在外围的护卫们。
没错,各方留下的护卫暗卫们。
秦朗侧耳又听了半晌,再没听见刚才那诡异的窸窣声。
仍旧不放心地接过烛台检查了顾南衣的整个屋子,秦朗才道,“去对面看看。”
他不能离开手无缚鸡之力的顾南衣身边太远,可就在对面养伤的楼苍就没这个顾虑了。
临出门前,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