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并无”应醉抬起一张泪眼盈盈的脸,虚弱回答。
若是他之前没有被掌嘴,那张清秀白净的脸庞泪眼盈盈还算能看,可现在他脸肿如猪,满是青紫血迹,双唇更是肿的香肠仿佛,这般神态,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幸好赵衍松心智坚定,没有被他吓到,只是冷冷道“你所状告之人也在堂上,不妨听他一说如何”
应醉话都说不利索,怎么出言阻拦何况此时此刻也无人愿意听他这个嘴里不干不净的人多说什么。
沐锦羽目光不着痕迹掠过悬停一侧的沐凤,踏步上前,行礼之后朗声道“若说舞弊之案,此事吾等阅卷官也有所觉”
此言一出,如滚油滴水,登时炸锅。
赵衍松连拍三下惊堂木镇住朝堂,目光如炬看向沐锦羽,沉声道“沐大人请讲”
“是,赵大人。”沐锦羽气定神闲,看都不看一眼匍匐在地的应醉。
他一身红色官袍却不盛气凌人,自信耀眼翩翩君子,便是立于朝堂之上也不染分毫尘俗之气,仿佛一副极美的画卷。便是立在他身后的萧逸川、林忠、赵衍枫三人,也是各有风采,只那应醉被罚之后就像一团烂肉,在他脚边匍匐着,简直是这美好画卷里唯一的败笔。
“此次阅卷,诸位阅卷官均发觉不少答题类似或相同的卷子,但是”沐锦羽沉思道“却均是文不对题,是以评等时全都被批了丁,无一人可被录取。”
应醉停滞片刻,脸色突然大变。
“竟有此事”赵衍松道“来人,取考生试卷”
存放试卷的地方离府衙并不远,众人没等多久便有人抱着一沓沓试卷进了门。
科举已经放榜,名帖早都揭开,只消一翻便能看到卷子是何人作答,卷上各有题帖,清晰分明。
赵衍松拿了一甲三人的卷子,又抽取二甲五份试卷,取三甲十五份试卷,取落榜试卷三十份,请府丞一起对照。
三甲录取试卷答题严谨,正确分明,虽说以赵衍松的眼光,二甲三甲排名或有先后,但对录取之人并没有任何疑问,可以说这些人被录取完全是令人心服口服的。
而当看了那些落榜之人的试卷时,赵衍松看了几份便不由冷笑起来,又在几沓卷子里一阵翻腾,找到考生应醉名字的试卷。
他一看到那卷子,便再忍不住大笑出声。
应醉虽然在这个时代从小长大,但他的毛笔字也不过是写得能看而已,既不工整,也没风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字不好看,平时都不动笔,外人传他才子之名,还当他是重视羽毛不肯给人自己墨宝。
现下科举,他不可能再不动笔,这一动笔,他那手极烂的毛笔字自然暴露无遗。
赵衍松从未见过读书多年的人会写出这样的字,他觉得可笑,又觉得此人的状告更可笑,便不由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赵衍松吩咐衙役将试卷拿到屏风之后交与老皇帝,自己一拍惊堂木冷声道“考生应醉,你不学无数,所做策论天马行空却是狗屁不通,不知经义不通文墨你又有何颜面以读书人的名义状告科举舞弊”
顿了一顿,赵衍松又道“便是不提你欺世盗名,单说科举舞弊一事呵,本官已经查看试卷,被录取之人均是有理有据,反倒未被录取之人,他们答题错,却错的殊途同归,错的仿佛提前知晓试题,偏巧那试题和此次科举并不相符”
“考题无差,考生无差,偏偏落榜之人有差。那些人没有敢冒头的,怎你应醉一人冒出头来”赵衍松嘿然道“这可真是一桩奇事怪事矣”
“什什么”应醉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