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连连点头“这套翠尊用来盛泉水所煮的茶还算合适,可用它来盛雪水所煮的茶,茶水色相甚不完美。
翷霄召过仆从,仆从呈上一茗器。翷霄说道“你看看这只可还用得”
沈修取过,质厚白莹,样式清雅,盏中描有一鹤。“鹤只”
宰衡浓眉一挑,讶然“难道是天清莹道心,只留鹤一只的名器鹤只”
沈修奇道“你倒也还有些见识。”说着径直斟茶入杯,茶入鹤只。他长笑道“何意瑶池雪,欲夺皓鹤鲜。”
翷霄和宰衡看着他那喜不自胜的模样,相顾一笑。沈修一眼横来,翷霄道“沈修兄拿着鹤只的这模样倒令我有诗一首瘦玉萧萧伊水头,风宜清夜露宜秋。拈鹤展眉芝庭立,尽是人间第一流。
沈修文思何其敏捷,随即接道“第一流,第一流,清润霄郎亦风流,算从古,莫风流,莫风流,风流后,有闲愁。”
宰衡先是一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尽是人间第一流,好一个莫风流,风流后,有闲愁。妙绝妙绝”
翷霄斜飞双眼看他,沈修到底抵挡不住大笑起来,翷霄莞尔。
屋内笑语隐隐,候在屋外的碧云悄悄的撩起一角往里望去,入目青衣蓝衫交相辉映。旁边的碧桃推她,“看什么呢,脸都红了。”碧云反射性的一捂脸,一时间脸红得更厉害。碧桃促狭的笑道“碧云姐脸皮也太嫩了,只看看都脸红,那日后要是收了房可怎生是好呢”碧云又羞又恼,扑过去掐她。
屋内闻声问道“外面因何喧哗”
帘开碧云入,她蹲身行礼,罗裙摺摺垂地,嫩脸如桃,从容回道“回小侯爷,奴婢们怕这茶残了,想给沈大人换新的去。”
沈修嘻笑“好一株蕙质兰心的碧芙蓉”
翷霄微一摆手“我和沈大人他们有话说,这里不必着人侍候了,你让外面的人也下去吧。”
“是,”
待下人都退去之后,三人说起了朝堂之事
自翷霄入寺之后,庆贵妃的动作越发多了,先是广植亲信,屡屡针对太子,而后竟然勾结钦天监向皇上进言说“王耕节那天太子慎从耕宜祈天。”妄图让二皇子取代太子成为天下表率。
沈修和宰衡到寺院跟翷霄商量对策,翷霄提出将计就计,宜祈天那就把王耕节移往弘明寺来办,上有神佛保佑,下有祖宗庇佑,必定大吉。”
沈修依计上书,庆贵妃慌急。王耕节乃国之大事,如移到弘明寺去办,必然会在碑塔上记下一笔,太子之名就会留于碑塔,那太子岂不成了无冕之王庆贵妃权衡再三,只得让钦天监再次进言“虽然太子慎从耕,但如能召回在弘明寺中祈福沾了佛气的小侯爷来协同太子主持王耕节,自然无碍。”
此等折衷之法太子一派当然欣然接受,然而在这场对弈中完败的庆贵妃,后面还会有多少阴谋这样和缠斗下去,后患无穷
一劳永逸的法子”沈修和宰衡对视一眼“倒也不是没有。”沈修言毕将杯中的残茶倾倒在地。
“现在不是对付庆贵妃的最佳时机,还是应持守势为上。太子已贵为储君,只要不出错,庆贵妃亦无可奈何。”翷霄竟然反对。
宰衡眉峰一紧“弘明寺慈悲,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但现在不是讲慈悲的时候,小侯爷,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当前庆贵妃虽然广植亲信,但既无民望也无声望,这就如瓶钵之花,其根不植,其萎可立而待矣。翷霄,对付她的最佳时机我倒觉得就在此时,你且先听听我们的计策”
“无论现在是什么计策,都不能保证将其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