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她膝行向前,扯住女人雪白的裙摆,连连摇头
“不要,师父我不要。”
“我是你一手带大,你舍得就这么丢下我”
雪行容叹道
“雏鹰终有一天要离开巢穴,翱翔于天地的。”
“我不想离开师父”
白妗茫然地比划着
“我进宫就是为了你啊,可是现在你却不要我了,难道是我做错了么
师父你告诉阿妗,阿妗错了么,如果阿妗错了,阿妗认错求师父不要丢下我”
少女深深地俯了下去,如初初拜入她座下之时,一而再再而三地叩首。
额头泛红。
“师父,求你不要不认我。”
而女人心硬如石。
青年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冠袍,玉带加身,立在师徒二人身后。
安静看着,不知看了多久。
不能折断她的羽翼,那就捣毁她赖以生存的巢穴。
妗妗,从今天开始,你将完全属于我。
他心底的贪欲得到了满足,微微眯起眼睛。
斩离最先出列,在姜与倦面前按剑下跪
“属下恭迎太子殿下。”
如黑羽般纷纷从屋瓦间落下,所有幽均卫站成一列,向他们的主子弯下膝盖
“恭迎太子殿下”
好气派啊
白妗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一幕,手深深地攥紧。
雪行容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她对她失望至极,一个眼神都不肯施舍给她。
华美的马车停在中央,车檐挂着的玉牌,车身深青色的鹤纹,无不彰显着主人的尊贵。
姜与倦上了马车,将车帘微微卷起。他语气温柔地呼唤
“妗妗,过来。”
白妗深吸一口气。终于明白
是他的局是他姜与倦的局
以自身为饵,深入敌营。
一窝端掉危害朝廷的巫医邪教,逼她与青衣教偏偏是与师父决裂
一箭双雕,好厉害的计策呀
她的步子动了一下,却不上去。
白妗眼神很冷
“从什么时候”
姜与倦默了一下
“进入那个村庄的时候。”
很好他利用她,竟然利用她
月儿柳是他的人。所以他才买下那些茶糕所以月儿柳才带她参观静室
难道连扑上来替她挡箭,都是设计好的一环
她忽然想起,在他书房时听见的那些谈话他说不能急,需得徐徐图之难道,他从那么早便开始布局了
之后与安插的细作里应外合,趁教中筹办喜事、护卫最松懈之际举兵来剿。
皆是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他在水牢里,恐怕并不像她想的深受折磨寝食难安,而是日夜筹划联系眼线吧
不愧是毓明太子果然好得很
白妗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红着眼眶,心头漫上一阵又一阵恨意。
姜与倦始终拉着帘子,面容却隐在帘后,几不可见。
“孤说过,不要骗孤。”
“妗妗。与孤回宫,一辈子留在孤的身边,孤可以给你一切你想要的。”
白妗握了握拳
“我不稀罕”
他怎么能逼她,怎么能这样逼她
她再度环视了四周,确定这一切都不是梦,浓郁的血腥味传入鼻腔,所有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