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姜与倦似乎要醒了过来,干燥的嘴唇微阖着呢喃
“妗妗”
她用沾水的指尖,点上他的唇,小心地润了润。
“一味焦苑子。”
“蓝色三分,红色七分。”
“你多放了一分,重制。”
白妗烦躁极了,将药筒里的粉末一倒,这下不论是红色还是蓝色全部都洒在了石台子上,而始作俑者抱着臂站在一旁。
玉空见放下药方,蹙眉,所以说为什么要让她来给自己打下手春花秋月哪一个挑出来,不比这个女人用得顺手
祭司四个贴身婢女挤在窗外,四张美人面上满是惊叹,还有隐约的妒意,不过看好戏的成分更多。
这可是她们超级龟毛超级洁癖的祭司诶不仅让一个外来的女子进了他的药房,还弄脏了他的药台子竟然没有立刻把人毒晕,丢进陶瓮里扒了她的皮
四大美女不由自主惊叹
好可怕啊
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地围观,白妗更加烦躁,只想赶紧脱身,将手腕伸了出来
“要取快取。”
玉空见在制一味药。
参考古方而成,能够延年益寿。
身边的女子美貌者甚多,却没有习武之人,而武卫的血,则没有那么好的效用。
所以他提出的要求是,白妗供血,而他带她见姜与倦一面。
白纱随意用绢布擦了擦伤口,缠上纱布。
他看了一眼,“你不上药”
不用药很容易留下伤痕。
玉空见伸出手来,好似要触碰她的手腕,白妗立刻捂住,飞快地避开,眼里闪过一丝憎恶。
自然被他捕捉到了。
“你在恶心我”
玉空见抬起眼睛,缓缓地问。
这不是昭然若揭么白妗不想理睬,转身要走。
玉空见却先一步走向窗边,唰地拉下帘子。四大美人作鸟兽散。
室内暗了下来。
他转过身,一双美丽的眸子也暗着。
薄唇微张,说道
“他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我可以让人用药,让它们永远无法愈合。”
眸子里一丝恶意,却面无表情
“让你心心念念的情郎,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白妗冷冷盯着他,想说你去啊,毓明太子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干系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想起那个晚上,他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挡住了那一箭她说不出口。
他残废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再也不能骑马不能搭弓射箭无法得偿所愿她无法想象。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她只是心思冷酷,却并非铁石心肠。
白妗抿了抿唇,伸出了手腕。
他终于满意,一圈圈地解开绷带。她满脸都是抗拒,手臂微收,脚步后退,是一个充满着防卫意味的姿势。
玉空见停下动作,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他怒不可遏,从未有人让他如此愤怒。
可越是恼怒,他表现的愈是平静。
他不再管她的手腕,而是拿起了台子上写满密密小字的药方,手下用力,撕碎成了一条一条。
三日三夜的心血成为一堆碎片,他心口有种自我报复的满足。
而后侧过脸来,盯着白妗开口
“可以不把他送到祭台之上。”
“但是你必须跟他撇清立场,彻底地。”
“这是他活命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