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今日公主大喜,你这一身,”她摇头,“啧啧,恐怕不合规矩啊。”
白妗看了看自己的黛色长袍,不语。
罗芷怎么瞧这画师都不顺眼,“公主,她在今天这样的日子,穿着如此颜色是对您的大不敬呀”
白妗不耐看她“你待如何”
她那双眸子,看得罗芷有点心凉,不由得僵住。
“公主都未开口,你一个小小画师竟敢抢在前头,”杜茵淡淡道,“如此僭越。”
罗芷立刻接口“来人,将她这身衣服扒下”
她们一唱一和,明眼人都看出是在针对这画师了。其余官家小姐投去怜悯的目光,这小民真是倒了血霉。
虽说在场女眷居多,可园子外都是侍卫,还有一些家丁,人来人往的,若这人真被扒去了衣裳,遭受到如此羞辱,恐怕是活不下去了
罗芷呵斥那些犹犹豫豫的婆子“怎么,没听见吗若是此事传到陛下耳中,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五大三粗的婆子冲了过去,按住白妗,扯开她的腰带,要去解她衣扣的时候,却被死死地护着。
罗芷冷笑一声,上得前来,掰开她的手腕,将那扣子扯去,黛色外袍顿时落地。
只着雪白的单衣,窈窕的身子因羞辱微微颤抖。
罗芷心情舒畅。
槐序始终冷眼旁观。
她饮了一口果茶,忽然道
“忘了跟各位说一声,她是公主府的专用画师,享受正式的月银,本公主已经向父皇请过旨了。”
杜茵脸色微变,什么意思她竟是个女官
槐序吃下最后一口芙蓉糕
“按大昭律令,毁坏官服该当何罪”
轻则鞭笞,重则杀头
两个婆子立刻跪了下来,痛哭流涕
“公主饶命啊都是罗小姐的命令”
什么官服罗芷也惨白着脸,细看那外袍上,确实绘了小小的灵芝云纹,正是九品文官的式样
她后退几步,方才最后一下是她扯坏的,如何脱得了干系,脚步微滞,几乎想立刻冲出公主府去
“现在,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会是谁呢”
槐序拍了拍手,扫一眼杜、罗,指着婆子道,“两位小姐可以饶过,但你们的婢女有规劝不到位之嫌,与此二人一同罪责。”
杜茵脸色发白,却只能起身谢道
“公主宽容。”
园外的哀嚎声冲乱了丝竹声,槐序兴致全无,丢下众人便离了席,只道解解闷去。
去往换衣的路上,白妗“偶遇”槐序。
“如何如何方才本公主是不是特别威风”
白妗盈盈一笑,“公主厉害。”
“嘻嘻三哥以前教我的,”槐序弯着眼睛笑道,“他总说杀鸡儆猴杀鸡儆猴,不就是方才那样嘛”
白妗默了一默,才道,“公主聪慧。”
“你快去换衣服吧,一会还有好几个好玩的节目,本公主恩准你来观看”
“多谢公主,小人惶恐。”
“得了,对三哥那一套,在我这儿不管用”槐序摆摆手,“方才那害怕的样子也是装的吧你就确定本公主会为你开脱万一我装聋作哑呢”
白妗悠悠道,“小人只是觉得,如今月银只要十个铜板儿的画师,不好找了。”
与槐序相视一笑。
杜茵与罗芷走到了假山暗处,转身便是一个耳光。
“姐姐为那画师打我”
“那画师哼,我为顾知春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