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倦眸光一动,仿佛有微弱的光芒在其中燃起“倘若”
白妗被莫名的情绪搞得很不耐烦, 快刀斩乱麻道“殿下, 公主的毒已好全, 这功过不知能否相抵殿下便履行承诺放了师兄吧。”
已经不是第几次, 她不愿听他将话说完便打断。他说的话就这么不值得一听么还是说,她已厌了他, 连他的声音也不愿再听见
姜与倦极力放轻呼吸,疼痛在胸腔拉扯, 眼尾勾动一抹涩意
“放了他以后呢。你要与孤划清界限么”
“妾与殿下本来就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又何来划清界限之说。”
姜与倦眸光震动“你非要说这些话”
白妗漠然道“若是触怒殿下,之后怎么罚都任凭殿下处置,不过现下妾要去公主府送药, 便先行告退了。”
她径直站起, 而他下意识地起身, 拉住她的袖子。白妗淡淡看了一眼, 将袖尾从他指间抽出。一点一点, 直到完全地脱离。
“殿下,放手吧。”
“放手”他惨笑,“那你对孤说那些, 又是为什么妗妗, 事到如今,你能放手么”
“戏言而已,殿下何必放在心上。”白妗一笑, “若殿下信以为真,妾便说上一声对不住了,方才是妾失言。殿下便当那些话没听过吧。”
说完转身便走。不去管他是什么神情。
反正,他们终归要走向不同的方向。
永远不会再有交集。
说是去公主府送药,不过是摆脱他的一个借口。玉空见确实开了方子让她从药堂抓药,给公主送去,可如今公主早已大好。
他们私下会面,实则是去天牢看过了筇王。
姜与明果然病重,形销骨立,浑身长满了可怖的黑斑。
与白妗玉空见同往的,还有那个豆芽菜小太医。玉空见听说了公主中毒前后,认为此子所读医书甚广,或许能派上些用处。
哪知却是未雨绸缪,这令姜与明莫名大病、虚弱不堪、连玉空见都有些为难的病因,这爱读些闲书志异的年轻后生,却看了出来筇王没有生病。而是中了蛊毒。此物来自苗疆,有一个十分古怪的名字。
锁命蛊。
苗疆有女迷信,认为世上有一种蛊虫能起死回生,她成功了,用亲手炼制的蛊虫,将命魂锁在夭折的幼子体内。
实际上就是催动毒虫吊着孩子的一口心气儿。
没想到,这一口气竟吊了足足十六年。
然而反噬的痛苦是加倍的,终有一日,爱子病魔缠身苟延残喘,那母亲见他如此不人不鬼,终于领悟,亲手将儿子杀了。
而后拔刀自刎。
从她脖颈中,缓缓爬出一只血虫。
原来,这十六年来,她忍受着同样的痛苦,她在自己身上种下母蛊,以母蛊的活动诱引子蛊,只为让自己的骨肉,能不要那么匆匆就告别这个世界。
然而结局如此不堪。
后人引为邪异,将此法列入医界违禁。
没想到如今重现于世。
锁命蛊,一般有母子一对。
子蛊本来沉睡于筇王体内,二十多年来无有威胁,最近不知为何开始躁动,一夜之间吃空了他的精气神。
而母蛊呢母蛊在何处陆惜玉作古多年,母蛊不可能还在她的身上,这种蛊虫若在人体之中,必定会随着人体的消亡而死去。
倘若陆惜玉给自己下了母蛊,那么筇王早就没命了
几人思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