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与倦坐到床头, 摸摸白妗的发, 被她躲闪, 不在意地一笑。
手一伸, 从细竹那里接来药碗。
白妗看着黑乎乎的药汁,皱眉, “殿下,妾可不可以不喝”
他摇头, “不行。”摆出一副严厉的表情。
白妗泄气,就着他的手才喝一口,便苦得直皱眉头。
若是放在从前,大不了一口气就干了。
但在他面前就是想折腾一下, 或许是乐于看到他一脸无奈, 又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摆着手不肯再喝。
他又是哄着, 又是威逼利诱, 白妗这才不情不愿, 凑到碗边,压着他的手,喝一口, 就要抬起眼睛看他一下。
就像那个时候。她灌他杨花落尽, 而他故意作的姿态。
看着正正经经,眼角眉梢,都是若有若无的勾搭。
姜与倦默默等她喝完, 用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角。
白妗眼珠一转,方才她的动作不到位么怎么到他这儿,就不好使了
然而这药实在是苦得狠了,她嘴里都是那要了命的苦味儿,实在不想说话。
也没什么心思再招呼他,被子一拉,蒙头就送客。
忽然身上一重,梅香清浅地散在四周。
朦胧之中,嘴角被人轻柔地印上,只觉一片温温软软。
发丝拂过脸颊,带动轻轻的痒。
她微微眯起眼,却与一双阒黑的眸对上。坠入那清而柔的眸光之中,旋转一般的晕眩。
唇角被他辗转而过,她张口喘气,被他趁机溜了进来,咬着唇瓣吮吻。
落进口中的是什么,蔓延开一丝甜意,似蜂蜜,又似牛乳
一吻毕,她晕晕沉沉,只觉与前几次都不同。
心脏跳得微快。
她想,或许是被那一分掺杂而进的香甜,扰乱了感官
“还苦吗”他吻了吻她额头,拉过被子,给她重新盖上。
她怔怔,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像是突然傻掉了。
好像有点上瘾。
自从那个吻以后,白妗常常走神。
这日她抄经书,抄得手都要断了,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心里去。不知不觉,拿起一旁的椰蓉奶糕,尝了一口,觉得太腻又放下。
想知道,姜与倦那天给她吃的到底是什么。
竟有点馋。
又趴在地上,抄了两页,末了,捂着手腕弃笔在一旁,歪进躺椅发起呆。
细竹看得着急,低声提醒,“主子,明天皇后娘娘就要派人来验收了。”要不是自个儿不识字,真想上手帮她一把。
白妗却问“殿下回来了么”
细竹愣了愣,娘娘往常都不过问,自己要是汇报,还会被她瞪上一眼。
今儿是怎么了,竟然主动问起太子殿下的事。
“回来是回来了,瞧着应该是去了书房。听崔常侍说殿下最近事务很是繁重,一时半会儿,怕是过不来含凉殿”
白妗直接道,“你去请他。”
细竹为难,“殿下不喜打扰,这奴婢怕是请不来”
“就说我手伤了。”
细竹“这不是欺骗”
白妗抬手,作势要往桌角上磕。
细竹差点给吓哭,忙道“娘娘千万别,奴婢这就去,这就去。”
连滚带爬地去了书房。
白妗拿起白绢,擦了擦手上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