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只见内殿地面铺满了零零碎碎的玉块,再往上,王爷惯戴的玉扳指没了踪影,指腹被碎裂的锋利玉石划伤,血顺着伤口滑落。
“王爷”
顾玄镜取出一方锦帕覆住了指腹伤痕,深不见底的目光扫向顾书“下去吧。”
镇南王的目光凌厉冰寒,顾书被压得喘息不能,待得退出殿中,分明是艳阳高照的天色,他却惊觉后背满是冷汗。
“娘娘受伤了”近年来越发稳重的长说如同一个十二三的浮躁丫鬟,焦急得满殿打转。
自从顾闻祁回到隆宴宫与长说言明一切后,长说从最开始的错愕震惊、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过顾闻祁是不是串通了人骗她,到后来听闻虞归晏磕到了脑子,所有的不敢相信都放下了,只一心担忧着虞归晏。
这般多年了,她恨过,怨过,悔过,却独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娘娘能再回来,是不能想,也是不敢想。
毕竟,人死如何能够复生。
可世子却告诉她,娘娘回来了。
不是梦中,而是能真真正正站在她面前的回来。她又如何敢相信
“姑姑莫要焦急,从传回的消息看,母妃当是无碍。”顾闻祁负手立于窗前,看似平静,实则紧握的手却泄露了他的心绪。
尽管明知道这次受伤也许不过是母妃为了不再装作痴儿而故意为之,可他依旧恨不得现在就能去到母妃身边。只是他不能,不仅因为魏王妃一直在,更是因为顾玄镜。
母妃好不容易脱离了顾玄镜,也放下了,有机会去过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顾玄镜发现了母妃的身份。
近些年来顾玄镜对母妃的执念他不是不清楚,十年了,顾玄镜再好的耐心也已经耗得所剩无几了,不然也不会在乔老太君寿宴那日尚且不确定母妃身份的情况下,却是失态至此。
若是让顾玄镜知晓了母妃身份,只怕母妃再难摆脱顾玄镜。
顾闻祁在窗棂前静立了许久,直到日头落尽,得知了魏王妃离开乔府的消息,也未曾敢立刻去乔府,而是又等了两日,确认了顾书四人的行踪之后,才暗中与长说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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