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只是笑了。
萨拉菲尔第一次见到母亲的笑,也第一次知道她笑起来有那么美。
“是吗那很好。”母亲抚平了她翘起的碎发,语气温柔地几乎令她落泪,“那就加油吧,小骑士。”
她像被烫着的小猫一样细声喘着气,哽咽道“好的,母亲”
“撒谎精。”
忽然,一切都变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被灰尘覆盖,暗红色的墙壁风化剥落,灰鸦湖散发出阵阵恶臭。
母亲掌心倏地褪去了温度,她的脸色苍白得发青,嘴唇干裂渗出血珠,两个血洞流下黑黢黢的眼泪。
母亲双手捧住她的脸,非常用力,她能看到母亲手腕上暴起的青筋,银金色的长发被腐败的绿色侵蚀,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爬上她的脖颈,绞紧、勒住她的软肉。
她的指腹用力擦拭那道黑色魔纹,很热仿佛火舌舔过颧骨,灼痛感在脸上蔓延。
“我的孩子一切都是为了你她本该和你一样大了”她发出绝望的叫声,“理想理想我的孩子啊啊我为了那愚蠢的理想究竟做了什么”
她强忍住呜咽,艰难地回答“对不起母亲”
“对不起”她似是愣住了,黑色的眼泪掉在她的脸颊上,像热油一样滚烫,“不,是我我该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选择。我本该悉心教导你,使你成为预言中的那个人,可我做了什么我甚至没有给你取名字对不起,孩子,是我违背了誓言,可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那就给我取一个名字吧,她这样期许着,却没有等到那个回答下一秒,母亲的身体四分五裂,仿佛倒塌的神像,最终化作尘雾消失在空气中。
不萨拉菲尔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可她什么也没能挽留,只有一句支离破碎的呢喃在红房里回荡。
“是我违背了誓言,可我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了”
她猛地从梦中醒来然而眼前即没有母亲也没有红房,那个无名的女孩在十岁的时候就死了,而她是萨拉菲尔,一个孤独的旅人,没有道德更没有荣耀。
萨拉菲尔走到湖畔,脱下手套,露出左手缺失的无名指陈年旧伤了,早已唤不起任何疼痛,和母亲更没有任何关系,但每次看到它,她都会想起母亲。
我并不是没有做过努力,成为一名真正的骑士严以律己,坚韧且慈悲,不会拒绝老弱与妇孺的请求,不会忽视任何罪恶,使每一位死者回归尘土,无论这个人伟大或卑劣,并且会永远恪守自己的誓言。
她捧起清水洗脸,好让脑袋活络一些,湖水中映出她的脸庞,映出那鸦羽般漆黑的长发和灰蓝色的眼睛,她的眼型狭而长,眉弓又压得很低,因此神情总是显得阴郁。
我也曾想成为她口中赞许的人,让她以我为荣。
可是看看你,孩子看看现在的你变成了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