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弱点,但生理构造和人类是一样的,不是吗
下颚是头骨中唯一可移动的一块。
久候数寄狠了狠心,在他察觉之前,重重用额骨撞了上去。
和预想的一样,付丧神对一个手边没有利器的弱女子不大设防,她听见耳边清晰的骨骼移位声,与此同时缚着两肩的力道一松。
趁此机会久候数寄就要脱身,没承想鬼切在视线受阻的情况下也能准确无误地攥住她的手腕,虎口发力,直接卸掉了。
关节错位的疼痛电击般袭向脊柱,她咬着牙一声没吭,借着他后仰的势,硬生生将他撞倒在池底。
付丧神是不会窒息的,前后不过一息鬼切便满面懊恼地直起了身。还未来得及避开骑坐在他腰间的春光,就被尖利的犬齿叼住了颈动脉。
“你可以试试,”久候数寄知道自己这么做也只能拖延片刻,可还是含混地威胁道,“咬下去是什么后果。”
她只是不甘而已,受制于人的不甘。
何必呢
鬼切几欲长叹一口气。
说到底他也就是问个话,有阴阳寮在,源赖光再气不过也不能拿她如何。
她究竟有没有自觉分明身后是整个平安京最牢靠的后盾之一,何必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看着近在咫尺的月灰双眼,其中狠绝不一而足,清光凌厉,鬼切几乎要为其所伤。
可心底也悄无声息地萌生几分不忍。
正处于最烂漫的年纪,她因何对人这般警惕。
久候数寄与贺茂沙罗是不同的他确切地意识到了。恃宠而骄这个词与她没什么关系,倒不如说一头热的贺茂师徒有些可怜。
往深了想,连最擅攻心的安倍晴明都没能撬开她的心防,又怎么指望她将付丧神放在心上呢。
他隔着空气僵在她背后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落在她的肩上。
“你们在干什么”听起来不大高兴的声音响起。
三日月宗近今晨起便莫名坐立不安,哄了半天闹着要见审神者的今剑,干脆自己找上门来了。
左京就这么大点地方,禁军统领领命出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他想着髭切多半不在,无人打扰,总该能与久候数寄好好谈上一回了吧。
不料髭切不但没跟着源赖光走,还就在她这儿。
浑身上下穿戴得齐齐整整的付丧神像是被强行拖下了浴池,背对着门口,仰着头想要避开胡作非为的人。他肩上搭着一对柔若无骨的皓腕,散在水面上的衣袍将他身上的人挡去了大半,仅能从一双雪肩看出她未着一物。
久候数寄埋首在他颈间,听见三日月宗近的话,好半天才恍恍惚惚地抬起头,眼中水光迷蒙,神情难耐。
随后转过头的髭切露出颈上扎眼的咬痕,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三日月宗近紧绷的神经当即断了开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抄起一旁散落的衣物就淌进了水里,将久候数寄裹成了蚕蛹才捞起来,转身便走。
鬼切惊愕间没拦住,出声叫了句三日月,欲言又止。
“还请自重,”年纪稍轻的平安刀侧目,眼中新月冷如刀锋,“我们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
话虽重了些,却半点没错。于本丸而言,如今的鬼切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他没有立场调解审神者与付丧神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