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荣颇为自豪“我娘子说,成家后当立业,天天混日子不是事。”
“你听进耳朵里了我还以为你会嫌她妇人之见,想休妻重娶呢。”
翊安故意给人下套。
“嘘”魏思荣诚惶诚恐,坐在椅子里,摇着折扇道“可不敢乱说啊,尤其在我娘子面前,姑母千万给我留条活路。”
翊安佯装震惊“活路陈姑娘为人很是娴静,你为何怕成这样她会打你吗”
摇头。
“一哭二闹三上吊”
摇头。
“不让你上床睡觉”
还是摇头。
翊安彻底迷惑“那你到底怕她什么”
魏思荣继续摇头,玉骨纸扇一收,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不敢不听她的话,害怕自己让她失望。”
翊安心里捧腹大笑,把怕老婆说得倒是清新脱俗。
“行,你回吧。”
魏思荣正准备走,折扇在脑袋上一敲,又坐回来“您还没跟我说为什么呢。”
翊安懒得废话,直白道“怀疑氿仙阁里有敌国细作,抓起来问问。旁的我不晓得,这是听竹卫的公事。”
魏思荣忽道“姑母,您看我能进听竹卫吗”
翊安打量他眼“矮了点吧,而且太弱。”
整日披红挂彩,满头金银,一看就不像正经人。
脸长得白白嫩嫩,又傻又憨,而且半点武功底子没有,进听竹卫只能混饭吃。
“我不矮。”他辩驳道“我难道不比阮间魁梧,他靠着他爹都能进,我怎么不行”
翊安就像在带孩子玩似的,“人家靠爹,你靠”
魏思荣给她扇风“我靠我姑母,您可是指挥使的夫人,堂堂长公主啊。您一句话的事,侄儿以后肯定孝顺您,给您养老送终。”
“打住原来你是求我这事的,空着手就来了”翊安摇头“越富越抠。”
魏思荣也就是心血来潮,没想到送礼的事,立刻拍着胸脯“您要什么一句话,我保证弄来。吃的、喝的、首饰、文物脸俊体强的美男也有”
翊安差点没一口茶呛死。
齐棪从珠帘后蓦然冷冷发出声“我看你想死。”
魏思荣满脸惊恐,扭过头,见齐棪打帘进来。
接着就听翊安立即撇清关系“王爷,我可没答应他啊。”
“我知道。”齐棪朝她温柔笑笑,转而厉色对魏思荣道“跟我出来。”
齐棪说完走出去。
魏思荣幽怨地看翊安眼,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绝望道“我命休矣。”
自六月来,上京城滴雨未落,天干物燥,热浪吞人。
翊安在府里不出门还好,冰是不断的,只要不多动,并不怎么流汗。
齐棪便没办法,每日骑马回府时,衣衫都汗湿了个透。
他抬头望着烈日,喃喃道“时间不对啊。”
“什么时间不对”翊安纳闷,他最近神神叨叨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年天气反常。”
前世他之所以被罢官,便是因为溱州等地旱灾蝗灾相连,他去探查之时出了差错。
按前世记忆,那并非今夏发生的事情,怎会无端提前。
他不知是忧是喜。
连天公都不遵循前世的安排,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是注定不变的。
这就意味着他将不会重蹈覆辙,同时意味着变故或许更多。
或许,今世去溱州一事,落不到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