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的视线,任臻的眼泪越发忍不住。
时柏年大步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脸,“孟晚潇联系上了没有”
任臻摇头,“她不接电话。”
时柏年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可能是太晚了睡下了,我这就让人去她家看看。”
任臻胸口大幅度的起伏,靠在他怀里,眼泪扑簌扑簌往下落,“时柏年,我昨天不应该对段竹说那么重的话,骂他是渣男。”
时柏年因为她的哭声,自己的眼眶也泛热,只能安慰她,“没事,段竹心大,从来不记仇。”
“他刚被推车送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浑身的血,你说”任臻用力抽泣了一下,“不要让他截肢。”
时柏年按住她的脑袋在胸前,低声喃喃,“不会的,别多想,会好起来的。”
“那个人,抓到了吗”
“死了。”时柏年眼中划过阴霾,“死透了。”
段竹在icu昏迷了整整一周,中途他醒来过一次,睁开眼的恍惚间,在床边看到了一个美女,美女身上什么也没穿,身材够辣。
段竹目光朝四周看了看,目之所及一片雪白,跟那天的雪一模一样。
他滚了滚干裂的喉咙,心想自己是上了天堂吗这地方够带劲,有女人,不愁会饿着自己的兄弟。
他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嘴像是被封印住一样,动一动都觉得沉重。
“孟晚潇呢你去把孟晚潇找来。”
他在心里跟那妞儿对话。
“她不会来的,你死了心吧,段渣男。”
段竹心口一疼,骂了出来,“我去你吗的,你给我把孟晚潇找来”
“她嫁人了,对方是个富豪,人现在每天在家打麻将做富婆,已经是人上人了。”
这句话,让段竹彻底死心,他闭上眼睛,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溢出来,落在耳根。
床头柜上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声音,医护人员闻声冲进来。
“快,叫张教授”
“下病危。”
“家属做好准备,病人重度脑震荡,大腿枪伤比较严重,如果继续恶化,随时准备截肢。”
半个月后,天晴,腊月二十八。
作为旁听,任臻跟欧阳飒飒参加了宋刚故意杀人案进行一审公开审理并当庭宣判。
法官认定宋刚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半年不见,宋刚被剃了紧贴头皮的光头,他的脚依然跛着,走路时一踮一踮的,步伐动作迟缓,像极了一个傀儡。
旁听家属里没有宋刚的亲人,是他自己不愿意让年迈的奶奶来。
法官当庭宣读了审判结果,问宋刚有无异议是否上诉,宋刚放弃上诉。
审判长手里的法槌落下,一切尘埃落定。
法警过来将宋刚拉起来,手铐摩擦发出的声音清脆,宋刚低下头,没有任何言语。
当他将要被法警带走时,庭长突然出声
“听说奶奶没有来到现场,请问她是否有孙子送终”
奶奶两个字像是戳中了宋刚的神经,他抬头看向庭长,张了张嘴,却像是失了声,什么也没说,低下头。
安静的室内,传来他近乎绝望的抽噎声。
任臻厌恶地别过脸。
知道宋刚并不是为自己哭,而是为了家里那个伤心无依老人,从今往后,祖孙两人,生死相隔。
从法庭出来,任臻和欧阳飒飒两人回忆起以前的往事,情绪都不是很好。
驱车去了一趟西郊,孟蝶的墓地安置在了墓园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