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措, 跌跌撞撞。
便是他当年第一次被蒙上眼睛的时候也没这么失态过。
当时的场景仿佛历历在目。
无尘抚上自己的心口,似乎只要一想,自己的心跳便也开始微微加快起来。
道信曾说过,无尘是个过分冷静的人。
并非不会紧张,只是不容易因为种种过于激烈的情绪而失去理性。
当年同道信周游各地, 即使因为意外险些被厉鬼扯去了魂魄,他也依旧能思索着对策, 不会因为过分的害怕而大脑一片空白。
这种冷静曾在无数次救了他的命, 但是一个人若是永远冷静理性, 久而久之就会同人拉开距离。
值得信赖,但却并不会让人感到亲近。
因此柳书亭算是个意外。
认识柳书亭之后发生的一切都算是意外。
昨夜
无尘手下用力, 攥紧了胸前的布料。
胸腔中的心脏以一个比平时稍快的速度平稳连续的跳动着,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 绵绵不绝。
他又想起了那双满载星辰的眼睛。
天上的太阳逐渐西移。
县衙大堂中, 柳书亭揣着酒曲, 在下首端坐。
桃源县并非每日都会发生什么杀人的案件, 多数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偶尔便是一些偷盗之类的事。
今日公堂之上便是两个为了一贯钱起了纷争的人。
被告被指控偷钱,但是丢失的那贯钱却不在他身上, 失主坚称他是小偷, 两人互不服气, 就一路闹到了公堂之上。
听完堂下二人的叙述后,柳书亭的神色突然变的奇怪起来。
他眨眨眼,轻声咳了咳, 又向看过来的莫子谦使了个眼色,然后找借口自大堂后门出去,来到了隔壁用作修整的小房间。
不一会儿,莫子谦也跟了进来。
“你知道谁是偷钱的人了”
莫子谦的语气有些惊奇,他知道柳书亭聪明,但是这么快还是第一次,要知道那两人才刚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柳书亭点了点头,含糊道“偷钱的是被告。”
“为什么”
柳书亭哑然,眼神游移了一会儿,摸了摸怀中的酒曲。
他总不好说是来的路上遇到了被告,结果酒曲突然指着他说他会偷东西、还把偷东西的手法给说了一通吧。
于是柳书亭沉默了一会儿,改口道“我猜的,你先诈他,说他偷钱后便找机会将钱给了同伙,所以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
“要是没有成功”
“你就换个说辞诈另外一个。”
柳书亭向来是肯定作案人之后才会将来龙去脉告诉他,从来没有这么不严谨过。
莫子谦很奇怪。
莫子谦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于是
成功在一刻钟后了结了这桩案子。
莫子谦回去的时候一脸的恍惚,走路轻飘飘的仿若踩在云朵之上,有种不真实感。
就这么结束了
这也太快了。
如厕都没这么快。
最近上火便秘的莫大人如是想到,然后一抬头,突然看到柳书亭胸前鼓起了一块。
“”
他揉揉眼,又定睛看去,发现柳书亭的胸又平了。
“怎么了”
柳书亭抓着酒曲藏在袖子里,侧过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