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不敢说话。
一行人在路上并不低调,永州知府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宵禁之前赶到客栈里来求见上善老人“真人何必住在这人多眼杂之处下官家中虽然竹篱茅舍,却也愿意扫榻相迎。”
上善只是微微地笑了笑,道“不过住上一日,明日就走了的,不劳累温知府了。”
知府温扬有些失望,很快又打叠起精神,道“下官还没有恭贺真人收得两位爱徒,必定都是人中龙凤、天人之资了。”
上善失笑道“你们消息倒是传得快。”
没有否认。
温扬心里就有了数,同上善又说了片刻的话,见上善低头品茶,就知趣地告退出来。
客栈中庭的花树底下坐了个少年郎,背对着这边举着杯自饮,温扬心中一动,信步走了过去,含笑打了个招呼“想必这位小公子就是老真人的高徒”
那少年闻声转过头来,对他举了举杯,微微笑道“天一庄桓康,见过大人。”
谢石站在二楼的窗前,俯视着庭院中看上去相谈甚欢的两个人,看着那个锦衣少年三只手指托着小巧的青瓷茶盏,意态潇洒,脸上频频露出惬意的笑容。
一直到那名来客告辞离开了客栈,桓康还在原地,注视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站了良久。
谢石一直平静的目光中微微泛起波澜。
身后却忽然传来清浅的低喃声,黑衣少年毫不迟疑地转回身去。
客栈老板女儿的乳娘坐在床榻边上,拿小羹匙蘸着清水,喂给榻上沉睡不醒的小姑娘。
大多数时候水都并不能喂进去,而只是润湿了唇因为太过霸烈的药性影响,那双花瓣似的唇已经显出些微微的干燥脱皮。
乳娘看见谢石过来,微微拘谨地放下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