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这番因缘”玄素奇道“我不曾听过。”
听她如是说,润玉便将此事一一道来“传说数万年前,昙花只是天界里一株不会开花的草木,在因缘巧合之下得见韦天上神,对上神产生了情意。但它不知道,它所爱慕的上神早已断绝了七情六欲,注定苦等几千年也不会有结果后来,在某次法会后的夜晚,昙花守在上神回归极乐天界的路途上,耗尽它千年修为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只求上神一次垂眸”
“遥想最初读到该典故时,我年岁尚幼,只觉得昙花若一直爱而不得未免太过可悲,满心希望故事的结局是让它得偿所愿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上神并非无情,是早已证得混元、身归天地而忘情,方觉儿时的想法颇为可笑。”说到这里,润玉回忆起在省经阁乱翻典籍的往事,笑着摇了摇头,不无自嘲之意。
不过玄素看不到这些。她早已把手中未落的棋子放回罐子里,用手轻轻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听润玉述说昙花之事。察觉润玉已经讲完,她才问道“你说的忘情,可是指太上忘情之境界”
“是的,此乃太上无极大道的最高境界,”润玉疑惑道“九重天界之人多皈依此道,水神、风神两位仙上亦然,难道你并非如此”
“我尚未皈依道统。”玄素点头道。
润玉一愣“若是如此,你何以需入轮回”
“不入轮回,又怎知以何入道。我当初是这么想的,”玄素道。
“此话怎讲”
“六界生灵前往建木圣地,修的不过是一个无字,于我却行不通,因为我就生于建木,只知无、不知有大道三千,多得是以无作为得道的标准,却没有哪个是能以无入道的。即便是昆仑无情道下的门人,也先要以剑入道,可是如此”
润玉思量片刻,发觉这话他无法反驳。
却听玄素又道“其实,我历劫的前几世都是那么浑浑噩噩地过去了,只觉得连七苦都像是隔了层迷雾般,觉不真切。直到有一世,遇一人予我以有后来我才明白,之前的不得寸进正是错在了无所有、无所求上,我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重复着在建木的生活罢了。”
“所以你觉得那一世,是你的正道“
“也并非如此,”玄素笑道“说来惭愧,那一世结束后,我便因为沾染了太多凡界因果,有一两百年竟连建木魂冢都回不去了,只能在九丘一带徘徊。而当我得以洗净恶业、重入魂冢的时候,又好像是虚度了一生、无所收获,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她没有说下去。一时间,两人陷入了某种沉默。
玄素的话隐隐地似是击中了润玉心中长久以来的疑问,又仿佛没有。这使他心绪纷乱。但玄素从过去这诸多兜兜转转中所明白的事情,他觉得他是理解的,尽管她没有言明。
关于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