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手中的伞柄,“不可理喻。”
她一把推开他,他站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伞脱手掉在了地上,激起一地泥水,滚出很远去。
她这才肯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双眸中含满泪水,眼底写满憎恨与委屈。
她只瞪了他一眼,便低下头用力擦了着脸上眼泪,“用不着你来接,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跟我这里装什么大人我看见你都恶心若不是你,我,我怎么会到这个鬼地方来。”
叶裕衣胸口抽痛,他垂头又咳嗽了几声。
她斜来厌憎的一眼,叶裕衣握紧了手中的帕子,一时如浑身浸透了寒水。
不管被她这样看多少次,他仍觉得很痛。
“你还记得,当初在沙漠中。你说”
他话未说完,她便已经提着裙子一头冲进了大雨中,不管不顾的往前跑去。像只受痛挣扎蛮冲直撞的小兽。
宫人连忙上前扶住他,没人敢说什么。
叶裕衣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竟分不清是身上更冷,还是心中更冷。
在她入宫前,他日日回想着在熙州的点点滴滴,回想着她佩上那枚玉坠时的音容笑貌。他期待着她为她披上嫁衣,成为他的妻子,此后余生他都会陪伴在她身侧。
他想过很多很多次,她披上嫁衣嫁给他时会是什么样子。
她笑起来时最为好看,他所爱的姑娘一定会是天下最美丽的新娘,他们会是一对眷侣。
多么幸运,他能得到她的芳心。
那段些日子里他被思念折磨,却又满心甜蜜。
他从没想过,那竟是他此生最幸福的一段时光。
他们竟是一对怨偶,她最恨的是他叶裕衣。
很多事他早有了预感,却仍没想到一切会来得那么快。
“她站在我身边遥遥望向你,露出微笑时我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会比那一刻更痛了。”
他说起这些时,神色仍是淡淡的,只是面色更苍白了些。
“八叔,她一心爱你,你为何不好好待她”
晗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玩味一笑,“你也一心爱她,可她不也没有好好待过你。大侄子,你这个人处处都好,只是在挑女人这一点上实在眼光不怎么样。你那太子妃虽生得好看,但性子实在是太不可爱。难得你能消受得起。”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位昔日的太子,从前不论何时太子总是衣袍整洁,端肃淡漠的样子。
此时纵然被幽禁在东宫,倒也没变得狼狈颓废多少。
端坐在他面前,竟好似仍是当初那位出色得人人敬仰的太子殿下。
若非要说,便也只有身形消瘦,面上青色浓重的吓人。
“你这面色实在吓人,今日这杯毒酒倒是多余了。”
叶裕衣忍不住又低头咳嗽了几声,“我一日不死,八叔恐怕便一日不能安眠。早一些总是好过晚一些。”
晗王语带威胁,“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我今日为何而来。八叔不想为难你,但那东西你若是不肯交出来,怕是少不得要吃些苦头。酷吏的手段,大侄子你这身板是受不住的。不如早早交出来好了。”
他面上凶狠,心中却实在没有什么底气。
以他对太子的了解,太子并非什么软骨头,如今英宗都已经倒下。他却仍忍不住担心太子会有什么后手。
这是个手段诡谲的对手。
即便太子看起来病成这副鬼样子,他仍觉得这恐怕有诈,不敢掉以轻心。他做好了百般准备一定要从他手中拿到那样东西。
叶裕衣抬眸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