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那男人缓缓蹲下来,嘶哑着嗓子问道,见到哈利点头后,刚刚的那些微妙表情就变成了全然的愤怒“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个,哈利干涸的眼泪又一次冲刷而下,他大声地哭闹着“温妮莎,我要温妮莎”
“这就是您和我说的过、的、很、好”温妮莎隐怒的声音从那年轻男人斜后方传来,哈利手脚并用地爬出碗橱,想要扑到温妮莎怀里去。他身前的男人一把抱住了他,哈利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可是那消瘦的身体和臂膀却出乎他意料的有力,将他牢牢禁锢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温妮莎”哈利害怕极了,他还以为是德斯礼夫妇要把他卖给这人呢。从小听的那些可怕的睡前故事一一从心底浮上来,哈利觉得他明天抬头看到的可能不再是碗橱的顶部,而是伦敦地铁厕所的天花板。
可是挣扎了没几下,他又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对。抱着他的人并没有束缚他的意思,反而因为他的挣扎渐渐松开了手臂。可是随之而来的是那人身体上的颤抖和轻声的低喃“对不起对不起,哈利。”
会说对不起的都不会是坏人,哈利想。他觉得那男人抱着自己的感觉很熟悉也很温和,他渐渐不再害怕了。
“你、你是谁呢,先生”他虽停止了哭闹,但却还是抹着眼泪抽噎着问。“你来,是要把我带走吗是姨丈把我卖给了你,要要我去地铁做小偷吗”
那人愣了愣,松开哈利并扳正了他的身子。哈利看到那人的眼眶发红,一双灰眼睛里布满血丝。“我叫西里斯布莱克,你父亲的好朋友。”他轻声说。“我是来带你走的,但是不是做小偷我是你的教父,哈利。”
温妮莎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她和弗农姨丈争执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您刚刚说我们给的抚养费不足以让他吃穿六年,我还可以承认是我们的疏忽。但是现在您让我看到的是什么哈利他受了伤还被您关在碗橱里这您要怎么解释”
“不、不允许对我大吼大叫”弗农姨丈颤抖着声音吼着。“我们怎么养他是我们的事,不需要你来插手管教”
“不允许大吼大叫”温妮莎嘲讽地笑了一声。“您以为我和哈利一样,是个不能反抗的小孩子么”
一声清脆的瓷器爆裂声响起,弗农夸张地大喊“不你不能”
“她不能怎样”哈利被西里斯抱着走向客厅,西里斯粗重的喘息显示着他的愤怒。哈利下意识地揽住这个自称是他教父的人的脖颈,继而发觉西里斯真的很瘦,瘦到他抱着自己时能感觉到自己腿边他那一根根的肋骨。
“原来我的教父和我一样可怜,他一定常常吃不饱饭。”哈利的心底升起了一点对西里斯同情,因着这根根分明的骨头而对他产生了亲近,更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西里斯感觉到了他的亲近,转头对他咧开嘴笑了笑。哈利觉得那笑容有点像一只对自己示好的大狗。
“你、你又要做什么”弗农姨丈似乎被刚刚碎掉的花瓶吓破了胆,肥大的身躯向后退了两步,震得茶几上的另一只花瓶摇摇晃晃。哈利这时才看清客厅里的清醒,佩妮姨妈擦得光亮到可以倒映人影的地板上撒着一堆碎瓷片,看上去像是那花瓶自己跑到客厅中间爆炸了。
西里斯哼了一声“我要做什么不是很清楚吗刚刚瓦妮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你不能带走那小鬼”弗农姨丈脸红脖子粗地强辩道。“你们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