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嗅不到那个柠檬味的夏天了。
“杂鱼汤好了。”我听见自己打断了他们的对话。“黄油土豆也好了,过来吧。”
我将食物端上桌子的时候,两个脑袋正凑在桌子边上。乔治像是那天晚上在格里莫广场12号里那样傻笑着望着我,脸上带着显眼的红晕。当我将土豆放进他的盘子里时,他凑过来在我的脸上亲吻一下,我嗅到了一股红酒的气味。
他埋头大口吃着迟来的晚餐时,海因里希却还保持着他那在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好笑的礼仪。他小口地往嘴里送着食物,仿佛面前摆放着的是精致的佳肴,而不是普通的烤土豆一样。
如若不是他小麦色的皮肤上同样显着红晕,我几乎都要以为他喝下的是白水了。
那瓶被海因里希带来的红酒在晚餐时间悄无声息地下降,以至于当这餐几乎称得上是简陋的晚餐结束之后,只剩下了小半瓶他们东倒西歪地倒在沙发上,酒杯却还是没有离手。
这是八月的夏日,没有流水和蝉鸣。窗外风车的白光时不时掠过,却没法儿闯入鹅黄色光芒笼罩的小屋里。水龙头里的流水走过我的指间,物资被水花冲刷着,流进了水池里边儿。音乐声还在响动,却从那悠扬的探戈换成了抒情的歌谣。
我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的两个人身上,乔治正缩在我与他最喜欢的位置上,盯着手里的酒杯出神。那只高脚杯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酒水,只是空空荡荡的玻璃杯。
而海因里希坐在他旁边一些的位置上,正读着手里一本雪莱的诗集。红酒随着他的手晃动着,在鹅黄的光下变得深沉起来。
“喂,不许再喝了。”我处理完碗具之后草草地在身上擦干了水,大步朝着他们的方向走去。“你们看上去就像掉进了葡萄里面随着它们一起发酵了一样一股酒味儿。”
“看啊,乔吉她也学会了。”海因里希忽然笑起来,整个人陷入了沙发里边儿。
“学会了什么”我一头雾水,却感觉一只手朝我伸了过来,搂住了我的腰我被扯得猝不及防,往后跌坐进了乔治的怀里。
“他想说诗意的比喻。”乔治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温热湿润,带着红酒的气息萦绕在了我的身侧。他湿润的唇瓣贴上了我的耳朵,搂在我腰上的手缩微微紧了。
“诗意的比喻”海因里希神经质地大叫起来,又从沙发里坐起了身子。“诗意的比喻,将人比作发酵的葡萄确实颇为诗意我是否应当把你们比作蓝天和白云,花朵与蜜蜂”
我瞪着他的脸,那张雕塑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之外的模样他的脸很红,金发散落下来,几乎要挡住他的脸。
“你该回去了,海因里希。”我强硬地说。“你喝醉了。”
他没有说话,唱片机里的男声轻声地唱着歌谣。
“是啊是啊,我喝醉了。”他慢悠悠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抬起了手里的酒杯。小半杯红色的液体随之晃动着,像他一样摇摇欲坠。“我真不敢相信我会说这句话。”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要逼迫自己下定决心那般抬起了手里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喂,乔治,”他大声喊道,声音却迷糊不清起来。“我把她让给你啦。”
什么
我感觉我身后的乔治猛的一顿我回过头去,他诧异的目光正直勾勾地望着那站在我们几步之远的金发年轻人身上。
“我把她让给你,我把她交给你啦。”他笑起来,右手的大拇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