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万大鹏,他以前跟涂滟的爸爸是同事也是好友。涂滟的爸爸曾经也是一名出色的刑警,后因公殉职。万大鹏退休后开了这家保镖公司。
万大鹏的儿子早移民了,国内就老两口,把涂滟当亲女儿一样看待,在万大鹏的带动下,公司里的人把涂滟当成了团宠,也不管她是否愿意。
涂滟料想,今天中午王公子遭受到那样的羞辱,却没跟他老爸告状,想是厉叔做了手脚。
耳边响起厉叔的声音“涂小姐,感谢你这些日子对少爷的照顾,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现在少爷已经忘记了,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他。”
黎晚秋用腿碰碰她,涂滟一惊,回过神。
“你胳膊还疼吗”黎晚秋很小声地问。
她替赵柬接下的那一酒瓶,胳膊被打得淤青。在小臂内侧,不易发现。
涂滟摇头,用眼神示意黎晚秋不要声张。黎晚秋很乖地把手搁到膝盖上,扮文静少女。
万大鹏把涂滟和黎晚秋送到家楼下,千叮万嘱要她们晚上吃点好的,涂滟答应一定会,他这才驱车离开。涂滟让黎晚秋先上楼,她自己去药店买活血化瘀的药膏,好治一下胳膊上的淤青。
涂滟到药店买好药,准备回家,一辆银灰色的大众轿车滑过来,喇叭响了一声。涂滟转头,开车的人是厉叔。
厉叔停下车,朝她温厚地笑,问“涂小姐,能跟你谈谈吗”
涂滟平静地看着车里的老人,礼貌问“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厉叔愣了一下,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涂滟朝厉叔点了下头,转身继续走她自己的路。
厉叔没有开车跟过来。
都是聪明人,刚才她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厉叔为什么找她,她心里清楚。遇到赵柬是机缘巧合,救他是出于人道。厉叔怕她去找他。但她不会。
当初说好的相见不相识,她既然答应就不会食言。
涂滟回家的时候,黎晚秋正跟涂希就外卖点蛋炒饭还是干炒牛河这事儿吵得不可开交。涂滟倒是佩服黎晚秋,跟谁都能吵起来。黎晚秋气冲冲地让涂滟投票到底吃哪个,涂滟没理会,兀自进了自己房间。
关上门,洗手,换衣服,往飘窗上丢一个靠垫,盘腿坐上去,拿出活血化瘀的药膏往胳膊的淤青处涂抹。
她当初念的警校,后来又做了保镖这个行当,平时健身搏击练得不少,磕磕碰碰早习惯了,这点伤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今天晚上凉快了些,她开了窗,边揉着胳膊边看窗外风景。
小区里遛弯的人比以往多了些,她视力好,即使九楼也能认出从楼里走出来的人。
一楼的大爷大妈,二楼养狗那对情侣,三楼一家三口,五楼合租房子的三个男孩。前头小广场大妈们在跳广场舞,放的是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在前头路灯底下还有人在打牌、下棋。
生活像温开水一样平淡无奇,对她来说弥足珍贵。
回想过去的这两年,只能用“坎坷”来形容。
爸爸是缉毒警察,因公殉职后她不得不从警校辍学,跟着全家东躲西藏,躲避那些亡命徒的蓄意报复,颠沛流离。那段日子给所有人留下不可逆的伤痛,她的病,涂希的学业,妈妈的人生。
警方用了两年时间清理这个贩毒团伙,他们一家才敢回来。
经历过了,才知平静生活的可贵。所有人都需要时间去抚平伤痛,重塑生活,根本无心回顾过去。
她以前爱过他,但现在不想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