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敲两下,涂滟说“进来。”
黎晚秋捧着一个碗慢慢走进来“给你买了黄芪猪肝粥,补气补血,搁哪儿”
“桌子上吧。”涂滟说。
黎晚秋小心地把粥放到书桌上,直起腰,甩去手上的热气。
“最后点的什么”涂滟想知道战果。
“干炒牛河。”黎晚秋掐腰,得意地说,“臭小子还想吵赢我回去修炼个百儿八十年再说。”
涂滟说“各点各的不就好了”
“那不多出一份外卖费吗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黎晚秋说,一转身,“我出去吃去了啊,臭小子等我吃完一起打游戏呢。”
涂希在外头喊“晚秋姐,快来吃饭”口气特亲热。黎晚秋应和着开开心心跑出去。
给她点粥不也是多交一份外卖费吗
涂滟双手垂下去,搁在腿间,笑看着桌上的热粥,心中暖意融融。
她现在这样就很好。
有朋友,有亲人。
一切都在变好,真的很好。
擦完药,涂滟从飘窗下来,走到门口把门推开一道缝隙。客厅里黎晚秋跟涂希正拿着手机陷入鏖战。这两个人一玩游戏就六亲不认,除非掉线,否则地震海啸都无法将他们从游戏中拉出来。
她关门,上锁,回到飘窗旁边,戴上耳机,拿出手机拨了视频电话,跟潘医生连线,开始每周例行的病情汇报。
手机上出现潘医生的影像,一头六十岁女性最流行的小绵羊卷,穿睡衣,脸上贴着黄瓜片,上来就质问“怎么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
“遇到几个混混,路见不平。”涂滟调皮地吐舌头。
“把人打成什么样了”潘医生问。
“也没怎样。”涂滟平淡地说。
“行吧,说正事儿,停药一周,你感觉怎么样”
涂滟轻抿起嘴唇。
潘医生察觉到了点儿什么,试探地问“难道是出事了”
涂滟舒了口气,摇头,低声把遇到赵柬之后的种种全都说了。潘医生听完,问“你对他有欲望”
“吃了药就还好。”涂滟说。
“你明天晚上到我家来一趟,我给你看看。”潘医生说。
涂滟答应,视频电话结束。她把耳机摘下来,走到门口,开锁,把门推开一道缝。
涂希跟黎晚秋依旧在酣战之中,两耳不闻身边事,一心只顾打游戏。
她关上门,背过身去靠着,抬起下巴望着窗外,突然想笑。
她是个两面人,正常的时候冷若冰霜,发病的时候会控制不住想跟男人上床,对性的渴求旺盛得像个畜类。
发病的时候总在夜里,怕被家人知道,她选择自残。肚子、大腿内侧都留了疤,伤在这些地方不容易被发现。如果不是后来遇到潘医生,她不知道现在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也许成了一个到处找男人的疯子,也许成了一个四体不全的残疾,更可能根本活不到现在吧,早早地自裁了事。
潘医生说她是精神方面受到打击导致生理上出了问题。
应该是吧。
跟赵柬那一夜,她从女孩变成女人。第二天发生了好多事儿。
先是赵柬失忆。可笑的是他什么都记得唯独把她给忘了。
又是爸爸被害的消息传来,有人把光碟跟一截手指扔在了家门口,光碟里有虐杀过程,全家只有她看了。
紧接着便是举家搬走,到陌生城市东躲西装地生活。
潘医生给配了药,吃了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