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上附带的毒略有些棘手, 萧俞派去的御医折腾了一夜,才将毒解了。
接下来便要再观察几个时辰, 看余毒是否对伤口的愈合有副作用。
能挺过今夜, 才算彻底脱离危险。
听完伤情汇报, 萧俞脸色更加沉凝, 回了宫,马不停蹄便往云瑞殿去。
远远只觉殿内外一片沉寂冷清, 门口守着两个低眉顺眼的宫人,见了他,飞快往殿内瞄了一眼, 才跪下行礼。
萧俞踏进云瑞殿, 却并未在正殿里看见徐幼瑶,心里不由有些不安。
云瑞殿四周守卫森严, 不管是出了什么事也好,她主动离开也好, 都会有人来禀报。
“娘娘呢”
嬷嬷侍立一侧,闻言挑开通向寝殿的珠帘, 叹气道“娘娘惊闻父亲遇刺,晕厥了过去, 正在里头歇着。”
萧俞心中一紧,匆匆走进去,一眼便瞧见赤脚坐在床边的徐幼瑶。
她只穿着里衣,衣襟散开, 露出雪白脆弱的脖颈。
乌黑长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略微遮住了低垂的眉眼。
“瑶瑶,孤回来了。”
他上前去,叫了几声,却都没见她理会。
萧俞便蹲下身,捧住了她的脸。
便见她过分苍白的面颊上,还带着明显的泪痕,长睫尤沾着泪水,一眨眼,便有一颗温热的泪珠儿砸在他手上。
萧俞心疼,将人轻轻揽进怀里,轻声安抚“孤定让他们治好你父亲,别哭了。”
徐幼瑶将额头靠在他胸膛,吧嗒吧嗒掉眼泪,自责道“我应该去看他们。”
“我若带了人去,父亲说不定便不会受伤了。”
一想到徐沛元如今还没有脱离危险,她心里便难过得紧。
当时摘星劝她去看父母亲,她没去,如今出了这样的事。
“别胡思乱想。”萧俞捉住她的手捏了捏,“你去了,场面说不准更乱。”
他甚至有些自私地松了一口气。
幸而她没去,若是瑶瑶受伤了,他恐怕当场便会乱了分寸,也没眼下这么冷静了。
徐幼瑶没有接话,只是在他替自己拿来衣裳时,忽然问“陛下,您为何要罢免父亲”
萧俞脚步顿住,沉默了
一会儿,似乎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这件事,说来话长”
他原以为,一切都会按计划进行,却不知是谁,忽然对徐沛元下黑手。
这确实打乱了他的计划。
萧俞静了静,替她系好衣带。
有身孕的人穿衣不能收腰太紧,因而衣带只是松松垮垮地系着。
他下意识去扶徐幼瑶,却被她推开。
萧俞望着落空的大手,愣了一下“瑶瑶”
徐幼瑶抬眼,那双一贯充盈着爱意的清澈眸子凝着一层水雾,话未出口,泪水先盈了满眶。
“你撤父亲的职,是因为你与他有约在先,对吗”
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却挡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
徐幼瑶一颗心好似被人揪着,难过得几乎没法呼吸。
哽咽道“你当初迎我入宫,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
说罢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发出小兽似的呜咽哭声。
“瑶瑶,听孤说。”萧俞抓住她的肩膀,想解释,一时半会儿却又说不清楚。
毕竟当初他确实动机不纯。
他这一点迟疑无疑一记重锤砸在徐幼瑶心口,她猛地推开萧俞,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