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明白,那个男人再也不会是她的夫君,他只是宁远侯谢衍。
不过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怜咬着唇,在心底默默地对自己说道。
他忘了自己,同样也忘了她当初的逃跑。
若是他想起从前的事,怕是会对自己厌恶至极吧。
苏怜将头埋进了被子里,将身体抱成一团,用力平复着微颤的呼吸,生怕吵醒到睡在一旁的小满和陈妈妈。
窗外的更漏声滴滴答答,让她本来就纷乱繁杂的心绪更加一团乱麻,苏怜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像刮起了急风骤雨。
谢五郎为她梳发的手,似笑非笑的嘴角,挺直宽厚的背影,噼里啪啦地砸进她的梦境里。
好不容易她稍有安眠之意时,屋外喔喔的鸡鸣声响起来,淡红色的朝霞顺着窗子挤进了屋子,晃得苏怜睁开了眼。
她拖着酸麻的膝盖起身,坐到铜镜前梳洗,却被镜中的女子吓了一跳。
脸色青白吓人,下巴上还有着暗紫色的手印。
天知道那个谢衍力气怎么这么大
她以前在铺子里搬桌板、挪酒坛也时常碰伤过,那时也只是淡淡地青了一块儿。
不像现在,是一大块的淡紫色,轻轻一碰还发疼。
苏怜从抽屉里拿出了些香粉,细细地覆在上面。
虽然那几道手印还是显眼的紧,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她折腾了一番后,瞧着时候也不早了,便伸手推醒了床榻上的小满,两人还要给侯爷和后院下人们准备早饭,再磨蹭就来不及了。
小满迷迷糊糊地睁眼,一下子就瞧见了苏怜下颌上的伤,诺诺地问道“阿怜姐姐,你下巴是被谁揍了吗怎么紫红了一大块”
苏怜脸上唰地一下就红了,她抿着嘴敲了下小满的头,嗔道“别胡说,我昨日磕在石头上了。”
话一出口,她脸更热了,耳朵都发烫。
那个男人还真就像石头似的,又硬又冷,力气还大。
苏怜伸手拢了拢头发,让发丝遮住了侧脸,尽可能多挡着一点,被小满看到倒是没事,如果被陈平他们见着了,可真就是太窘迫了。
小满懵懵懂懂的眼光看得她心慌,苏怜连忙转过身去,拿起架子上麻布的襜衣,麻利地围上。
随后跨出厢房,走到后厨里,开始从储物的架子上拿出今日的食材。
她从储菜的篮子里取了两颗茭白,用清水洗净,随后烧一锅沸水,将茭白放进去焯熟。取出来放在案板上,切成薄片。再加进去一小把萎蒿,同样焯熟,沥出来后切成方便入口的小段。
青青白白地混在一起摆进碟子里,拌进去花椒酱油和糯米醋,最后点上来些麻油膏,再撒上厚厚一层的蚕豆花生粉,最后加了一小勺蟹膏来提鲜。
苏怜又从竹筐里拿了两个鸡蛋,准备蒸个鸡蛋羹,她朝着小满唤道“小满,再去柴房抱些柴火来,大火烧一锅热水。”
小满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赶紧跑到柴房里,抱出来几条松油木,凑到灶坑里。
苏怜将蛋打进瓷碗里,用筷箸快速地打着,加进去了一小勺清水,一点酱油和提清老汁,将切碎的香芃丁混进去,后又加入了虾仁和瑶柱。
她在开水锅内架起竹网,将盛着蛋液的碗稳稳的放上去,盖上小碟,合上锅盖,让它缓缓地蒸着。
这厢,后厨在热火朝天的备着饭,而正院里气氛却凝结得快冻了冰。
顾岐正皱着眉给谢衍诊脉,他薄唇微抿着,目光幽深难辨。
半晌,才语气凝重地说道“脉来急数,时而一止,止无定数,确实是因撞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