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人长得好看就是可以不讲道理为所欲为。
想起在树上让人脸红心跳的那一刻,符榕手里端着的茶杯好像自己一颗滚滚烫的小心脏。魔物嗅觉灵敏,他应当是为了替自己遮挡身上的血腥味。
符榕这样想着,觉得眼前这少年真是乖顺又懂事,她都有点舍不得还回去了。
“你早点睡。”外面已经过了半夜,她明天一早还要起来准备早点。
可惜床上的人兴致勃勃,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她把茶一饮而尽,钻进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杏眼一转,突然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正欲离开的少年被她问得呆在原地。
褚楼不曾给他起过名字,他更从未想过自己应该叫什么名字,在他过往的几十年里,名字向来都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
少年闷在那想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我没有名字。”
符榕感到纳罕,净心长老竟然未曾给他起名字。
可净心长老也不知道再过多久才回来,他若是总也没有名字,称呼起来总归不方便。符榕想了想,试探着问他,“那不然,我给你起一个”
少年转过头来,瞧着她并不像在说笑,站在那儿忽然局促起来。
她要给他取个名字。
符榕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听说净心长老出家前俗姓江。
“那不如就叫江涉吧。”
“江涉”
“涉江采芙蓉。”这是她小时候阿娘最喜欢的一句诗,她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符榕坐起身来看他,“你不喜欢吗”
“喜欢。”少年淡淡的回她,并在心里将这两个字细细的读上一遍,含在嘴里,碾碎了,揉进心里,他喜欢极了。
符榕满意的躺会被窝里,江涉在外间窗边那个柔软的小榻上躺好。榻前的小茶几上放着读了一半的话本子和半碗瓜子,想必符榕白天没事时就总在这里消遣,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总带着的那股果香,在榻上格外浓郁。
第二天一早,符榕赶到食堂的时候,门口就已经围着不少人,凝萃站在众人中间,正同他们说着什么。
看到符榕走过来,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顾晚晚红着眼从人群里走出来,扑到符榕身边来,“小师姐,城中一早发了信,说你和秦师姐都被魔物所伤,侥幸逃脱,你伤得重不重,没事吧”
符榕露出自己被魔兽抓挠的那只手臂,魔物袭击后独有的黑红色纹路顺着那道伤口在她的手臂上蔓延,看上去十分可怖,但顾晚晚却松了一口气,连连说好,“伤得不重就好。”
其他弟子也一拥而上,从自己怀里摸出一包红枣两包草药,塞到符榕怀里,让她这几天先休息,好好休养。
符榕这才想起秦梓莜。
“秦梓莜怎么样”
陈枫站在最前面,听了符榕的问,叹一口气,“小师姐,你还没听说吧,秦师姐被魔物伤得不轻,有一道伤划在脸侧,她伤心坏了,闭门不出。”
“她自作孽,装什么可怜”凝萃推了陈枫一把,将两人隔开来,“有人说在浮云堂门口发现一瓶打碎的鸡血,你们听听,那秦梓莜竟然带这种东西去,为了让符榕替她脱命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凝萃气得不行,推着她往回走,“符榕,你今天别去食堂了,回房去歇着。”
“是啊小师姐。”别的弟子也听说了那瓶鸡血之事,觉得秦梓莜所为十分不厚道,纷纷站在符榕这边给她撑腰。
符榕也不好拂了大家的好意,加上她昨天晚上确实没睡好,便承了情打着哈欠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