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莫二十四五岁,长发束冠,穿一身比弟子习服更低调却精致的月白长衫,这是城主陈深手下的弟子,也是朝云城的大师兄,赵乘风。
“大师兄。”符榕礼貌行礼。
正打量树上挂着的两串腊肉的赵乘风微微一愣,转头抱剑回礼。
两人一路走到朝云殿前时,赵乘风也没说陈深找她有什么事。沉重的殿门在身后合上,这是整个朝云城权力最高的地方。她多年前曾有幸来过一次,时隔这许多年,一景一物却还是历历在目。
陈深并非什么注重清修的世外高人,尤其是在朝云仙府更名为朝云城后,为了这一城百姓,尤其是外城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他必须要学会不止去看眼前的七星八卦,不一心只想着飞升,而是试着去做一个城主。
符榕理解他的作为,也深知决定守护一池生命,远比飞升成神来得困难,也来得勇敢。
她始终尊敬陈深,对他此次决定也没有什么气愤或不满。
前不久外城刚有一个女孩因为被诬陷说是魔物,生生淹死在湖里,恐惧有时候会成为坏人作恶最隐蔽的工具。她不愿意看到,也不想这种事无止境的发生下去。
昨晚她和秦梓莜九死一生从浮云堂前离开的事早已传遍全城,这样一来,再没有人敢在城里随意散播关于魔物的谣言。
“小芙蓉。”她正站在外殿的一扇花鸟屏风前愣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
符榕回过头去,就见陈深只松松垮垮披着一件外衫走了出来。
陈深因为多年修炼,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模样,笑起来眼睛会弯成两道月牙,符榕每次看了都觉得他像只老狐狸。
诚然,他也确实是只老狐狸。
老狐狸陈深拉着符榕的胳膊让她在桌前坐下,自己坐在另一侧,给她到了一杯茶。
“昨天晚上伤得重么让我看看。”他瞥见符榕胳膊上包扎着的伤口是男弟子的习服衣襟的纹样,两只眼睛顿时弯得更深了,“呀,几年不见,小芙蓉长大了。”
符榕听出来他阴阳怪气想打听她的八卦,也懒得解释,喝上一杯茶,“城主,你不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要道歉就快点道,我还赶着回去睡觉呢。”
陈深被她戳破了脸皮,顿时拉下一张脸来装作十分生气的模样,可惜他长相俊朗,剑眉星目,实在没有几分威严劲儿,看得符榕直笑。
“你都把我说得不好意思了,我实在是没脸给你道歉,万宝阁的钥匙给你,去捡两样你喜欢的。”说着他凭空摸出一把钥匙来,笑吟吟的递到符榕手上。
符榕接过钥匙,心里转了个弯,故意套他的话,“听说长老们把周天梵音阵给打开了,你们可得悠着点用,万一伤着我的灵根,那我岂不是再也修不了仙了。”
陈深连连点头,“你放心,我让四藏在梵音阵阵眼设置了个机括,将来要是真有一天阵法也受不住了,机括启动会将你的灵根完整取出原样奉还,我陈深今日立誓,若真将你的灵根损毁,那我便将自己的灵根取出来给你。”
他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符榕听了却没有多感动。
“那新魔君竟然这么厉害,竟然会让你觉得周天梵音阵有朝一日会招架不住”她原本是想试探一下陈深的口风,看看目前城中魔物的情况到底算不算眼中,没想到却让他说出这种话来。
陈深收敛了神情,面上露出几分严肃,“褚楼并不擅长做父亲,却很擅长培养战争机器,小魔君在统帅魔界上未必比他父亲做得好,但他凭借无人可比的实力,也不需要再去花什么心思在稳固军心上。”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末了,陈深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