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沧今天找我谈话,说要和我结束,他竟然吓我”
“我又不是被吓大的,还好本小姐火眼金星”
“左哼哼右哼哼结什么束由不得他生气”
激昂情绪在脑沟来回流转,连发十数条完毕,忽地感觉有些饿。
隔着防油纸捏握棍状法式面包,当作话筒,安度咬一下便重而大声地循复唱一句“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车上那罐茶叶闲置一年多,还没过期,泡入沸水清香扑鼻。
她呷尝一口,舌尖发甜,正哼旋律,收到陈沧只有一个标点的回音“”
言虽简,但意不赅,安度困惑,也报以一个标点“”
“。”他回。
“不是中国人,不会打中文多说一个字能要命”安度嘟哝,盯着六个实心点和一个空心圈揣摩他的意思。
省略号,表静默,或语不尽他对她无话可说。
句号,陈沧最爱用的标点符号,现在不是谈工作,不存在祈使含义只可能表示结束。
联系上下文逻辑,他大概是在说“没有下次。”
安度眨眨眼,咀嚼由慢到停,神情发愣,高亢的信心像充气过满的皮球一下被松放气阀,很快瘪下去。
嗓子旱哑,她再饮下一杯茶,品到甘去苦返,猛然生出一种正考试的错觉。
疾书作答时,头脑充血热胀,总觉得自己所写皆对,但是忘了那都是主观题,并无标准答案。
至于上交之后,拿到的是不是自己预估的理想成绩,安度并没有那么笃定,全看阅卷老师。
认清了这种不确定性,心思便像乘了一叶孤舟,在江流中颠簸,阴云合拢,觅不见宁静归处。
安度放下食物,趴在餐桌,小臂交叠垫着侧脸,定定凝看陈沧节笔省墨的讯息,鼻腔陡然灌咸,泪海卷土重来。
“万一他真的要结束呢怎么办”她和空气对话。
自睡衣领口低头下视,又看到白炽灯和阴影作用下呈出紫色的吻痕。
她破涕持定“不可能。”
为遏制又哭又笑,近乎人格分裂的状态,安度打开备忘录,哒哒按下一个标题“沧学从入门到精通”。
如做破案攻略,她回想陈沧在饭桌上的谈话内容,最后只提炼出简单结论和对自己下决心“陈沧难哄,需要耐心,以及多砸糖衣炮弹。”
把和他之间的感情角逐当作通关游戏诙谐化,安度好受许多。
她洗把脸,再给陈沧发去几个带有爱心的动态表情包,也不管他反应如何,关掉手机回床躺倒。
双人床她只睡一半,另一半躺着一只玩偶猪,粉红绒毛,四肢粗短,两颗纽扣眼黑亮亮。
安度取一支圆珠笔,于缝在肚子的商标处写上“陈沧”二字。
“现在,你就是他。”她对玩偶说,伸指戳戳猪鼻子,又把猪耳朵拉成一条直线,凶神恶煞道“陈沧,算我们扯平一次,行不行”
“行。”安度捏住公仔脖子朝自己方向点头,仿陈沧低冷语调。
自娱自演排解郁忑卓有成效,她圈搂刚拥有命名的毛绒玩具,安然入睡。
回到楼内,颀影尽溻,陈沧拉开门,雪球腾一下从猫爬架跳下,冲他喵喵直叫。
食盆水盆都空了,陈沧为它添上,雪球呼哧哧埋头大吃,他蹲下揉它头顶,雪球吃了几分饱,扭头张大圆瞳看他。
陈沧笑一声,为它顺毛,低柔问话“你想不想妈妈”
雪球似通人性,喵的音调都变高,发出欣忭的呼噜声。
“哈,倒戈这么快。”陈沧再挠挠它下巴,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