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剑后脚方踏上公寓楼前的台阶,还没站稳脚跟,就觉得自己好像触发了某种了不起的机关一样,蓝色的闪电刀剑般,伴随着一声震得耳膜发疼的雷声从阴霾的天穹朝着他的后背狠狠劈下来。虽然闪电下落的位置离苏子剑很远,他还是着实打了个哆嗦,不知的热的,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雷声吓到,他的后背登时蒙上一层细密的汗。扭头瞥一眼身后如瀑的暴雨,钻进电梯的苏子剑庆幸自己没有被暴雨淋个透湿的同时,眉宇间染上一抹忧色。
今晚对尚铮来说,怕又是一个不眠夜吧。
门窗紧掩的公寓房没有丁点烟火气,潮湿的水汽裹着灰尘味一股脑儿冲进苏子剑的鼻腔,险些把他硬生生呛死。他灯都懒得开,鞋子也没换,直接把塞满了脏衣服的行李箱往客厅角落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关紧自家的大门后,转了个弯去摁响隔壁工藤尚铮的门铃。
也不知道是厨房油烟机的轰鸣噪音太响,还是客厅的电视开了太大声。又或者,是工藤尚铮膝盖旧伤复发,最过分的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人听见了也装聋。总之,苏子剑疯狂地摁了一连串的门铃,等了将近两分钟,才听得屋内的工藤尚铮慢慢悠悠地开了口,中间拦着一道防盗门,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失真。
“哪位”
“嘿我说你,不是你发短信请我过来吃饭的吗”
“子剑”门后的人愣了下,很不确定地语气,凑到猫眼前上下打量着他,“你那么快就到了别是个假的吧,你用力捏捏你的脸给我看看。”
“我劝你别太过分啊,工藤唔”
“闭嘴。瞎叫什么,”未待苏子剑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尚铮”二字,防盗门开了一条方可容纳一个人侧身通过的缝,工藤尚铮眼神冰冷地瞪着他,连带着嗓音都是冒着寒气的,“进来。”
“您老这是到更年期了”苏子剑侧着身子,艰难地把两米高的自己从狭窄的门缝中塞进屋内,歪头看着脸上阴沉的工藤尚铮,“怎么感觉像个炮竹似的,一点就炸了呢”
“还不是被某个往我冰箱里塞葡萄干的臭小屁孩给气的”工藤尚铮一脸心烦意乱的样子,不耐烦地甩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道,“先坐。意面还没煮好,太硬了咬不动。”
苏子剑压根儿就不会跟工藤尚铮客气,他毫不见外地拿起搁在茶几上的果盘里一颗草莓扔进嘴里,伸了个懒腰在软沙发上坐下,无处安放的两条大长腿伸得老长,得亏沙发离厨房老远,也不挡着工藤尚铮的路,不然他苏子剑保准是要被工藤尚铮一顿暴打因为这大长腿百分之百会把人绊跌跤。
如果说自己的房子冷锅冷灶,没有半点住了人样的烟火气,那工藤尚铮这边烟火气似乎太过了点。厨房内开着油烟机都抽不干净研磨黑胡椒的辛辣味,包裹着客厅残留的丝丝缕缕的烟草味。也不知道是尚铮本人,还是他在苏子剑来直接接待了什么客抽的。果盘下压着一份胡乱折叠的报纸,苏子剑前倾着身子去够果盘里的草莓时,报纸上的字和标题下方的照片也晃入了他的眼帘。
森永议员被爆丑闻,议员生涯恐到期
森永议员那不是
苏子剑怔了片刻,收回探向草莓的手,转而指间推了推果盘,拾起原先压在果盘下的报纸。
“森永议员外人面前看起来人模人样,喝多了酒就会发酒疯殴打身边人。据知情人透露,森永议员其实还有个女儿,女儿的真实身份是现法国著名服装设计师”
苏子剑读到此,视线从报纸文字上移开,瞅着厨房里工藤尚铮丢向自己的冰山般冷峻生硬的背影,突然间明白他先前看似无端冒出的火气究竟闹的是哪出。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即便是工藤尚铮,此刻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