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仪气性大得很,恨不得拍着桌子骂傅陵。
苏遥躺在榻上,听得特别委屈,只开口“裴大夫,是我要吃的,不是”
裴仪忿忿地饮口茶,只瞧傅陵,“人家人生地不熟的,会在你家院子找吃的吗必然是你哄人吃的。”
又望一眼苏遥“你不用说好话护着他,我骂他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裴仪这语气,像训小两口一样。
苏遥一默,瞬间面上滚烫。
傅陵听裴仪又唠叨数句,才无奈笑笑“您老出气了吗要不您再出去骂我两句,别打扰苏老板休息。”
裴仪抬手将一盏茶喝尽,只嘱咐苏遥“我刚行完针,你睡一会儿,不然晚间会累。”
苏遥应一声,傅陵便将裴仪扯出来,小声道“你什么时候能把他治好”
裴仪一愣,愤愤不平地白他一眼“傅相还是尽早去天上请神仙得好。”
傅陵只好道“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上回又没说他不能吃。”
裴仪再度恼火“适量地吃,知道什么是适量吗”
喜欢喂人吃饭的傅相不太知道。
傅相默了默,想了一圈“那你早点把人治好,不就能随便吃了吗”
裴仪瞪他一眼“我治好人,只为着以后好给你糟蹋吗”
裴仪对他有误解。
为啥总觉得我想糟蹋人家呢
傅鸽子委委屈屈“那您再给我说一遍,我全听您的成了吧。”
裴仪又连数落带叮嘱地交代一番,事无巨细全讲个遍,最后却松了一嘴“有个好事告诉你,他如今能喝酒,只要不是冷酒便不打紧。”
傅陵被他教训得没脾气“那我也不敢,省得您老骂我。”
裴仪不理会他,收拾起药箱就走了。
外头仍在滴答滴答地落着雨,美人又睡着,傅相百无聊赖,抱住桂皮揉捏一会儿,只唤吴叔“南松在哪儿我去见他。”
“公子跟我来。”
吴叔恭恭敬敬地带路,直走到一偏僻院落,推开房门,榻上锁着一人,正是那日画舫之上,攀附苏遥的绿衣小倌。
天光自窗外透过,衬得他面色苍白,整个人虽虚弱不堪,眼角眉梢却仍挂着一抹勾人的媚态。
并非不经意的风流,而是风尘中待久后,洗不掉的魅惑作派。
只是,不管神态如何变化,脸还是那张脸。傅陵于画舫瞧见他,一眼便认出了。
吴叔点起烛火,傅陵于案侧坐下“南松”
那人张张口,使劲清下嗓子,才勾起嘴角“见过傅相。”
傅陵淡淡一笑“京中一别,许久不见。”
南松似乎并无叙旧的意思,即便先前训练有素,一个大活人被饿上许多天,也要发狂。
他只开门见山“那日于舫上动了傅相的人,是我有眼无珠,傅相要杀要剐尽管来。我已离开太子府多年,您想知道的事,恐怕我答不上来。”
傅陵闻言,只抬了下眼皮“饿上两天,就是好说话。”
南松一滞,又露出一丝苦笑“我早已不是暗卫,藏于烟花柳巷,也只为保命。傅相早该知道,我是软骨头。”
“好。”
傅陵点个头,“我长话短说。第一件事,你离开前太子府后,有没有说出过前太子的任何事”
南松默了下,低低地垂下头“傅相如今,连一句太子也不肯喊么”
傅陵瞧着他,却缓和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