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松冷笑一声“果然”
他抬眸,眼眶中却滚落一大滴眼泪“傅相不必问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害我的心上人。我虽因此被赶出府,却从未记恨过他。他是国储,是未来的天子,本就是我痴心妄想,从小陪着他还不够,还贪心,想要陪他一辈子”
傅陵不由心灰“看来当年之事,终究查不明白。”
事发多年,几家世族暗地查访,却到如今也未弄清事实如何。
南松抬手抹把脸,又带起哗啦啦的锁链响“傅相疑心我也是自然。当年我被赶出府不久,太子就早知如此,当年我死在府中,也断断不会出来。”
南松曾是前太子的暗卫,因魅惑主上而获罪。暗卫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更何况起这等心思。
前太子心软,只把他赶出府。
可谁料,后脚便遇今上夺位,南松也自此下落不明。
风月场所最是鱼龙混杂,他大约也是自暴自弃,一时伤情,竟做起这等事。
傅陵瞧他一眼,南松仍在低语“是我逾越,太子他对谁都好,也并非于我有意。可他眼中没我,却整日念着那个姓朱的贱人月前我听闻她遭祸了,可见恶人自有天收,这样贪慕虚荣的贱人”
傅陵顿一下“朱氏有无出卖前太子,并无实据。”
南松一停,却依旧唾骂一句“即便是没有,太子对她如何情深,她怎能辜负,转头就嫁于旁人她知道太子的事,可并不比我少”
这昔年的恩怨,着实分说不清。
傅陵由着他哭了一会子,平复些许,才提起第二桩事“永王的小儿子,也是永王妃所出第二子,先帝最小的小皇孙,在京中时,你有没有见过”
“永王”
南松一疑,“不是今上登基时,便在进京途中,被流寇所劫杀吗”
傅陵平静道“堂堂一位王爷,天子手足,在自家封地被匪寇所害。这等荒唐说辞,史官都不敢落笔。”
“逆贼掩人耳目,我自然不信。”
南松顿了顿,“傅相如此问,是这位小皇孙,可能还活着”
傅陵只道“我是外臣,永王在京中时,这孩子尚小,我并没见过。你跟着太子,可曾见过”
南松细细回想一遭,轻轻蹙眉“我应该见过两回,一回宫宴,一回永王家宴。永王妃的孩子这小皇孙右手臂上,有一处梅花状胎记,红色的。”
傅陵皱眉“你确定”
“确定。当时是端阳节,太子抱着他掂了两下,这小皇孙突然吐奶,还弄坏太子一件衣裳。乳娘给小皇孙擦拭,许多人都瞧见了。”
许多人都瞧见了。
傅陵默了下,又问“还有没有其他胎记”
南松摇头“未曾听说。身上若有,我也看不到。”
傅陵思索片刻“你说的那位乳娘,还记得长什么模样吗”
南松皱眉沉思一会儿,只道“我或许能画出些许。只是时日太久,我实在记不太清。”
傅陵瞧一眼吴叔,吴叔给他搬来小案,又铺好纸笔。
南松前前后后画了近两个时辰,费了七八张废稿,才勉强画得一张。
永王府上下皆被除尽,傅陵得到的消息,是这位乳娘护着小皇孙逃出来,但后面走散了。
如今疑似这位小皇孙的孩子,天南地北,找倒是找到不少,其中也包括阿言。
但这位乳娘,实在是难觅踪影。
若想证实到底谁是小皇孙,起码要先找到她。
南松把画递上“小皇孙当时太小,本就不怎么见人,京中见过这位乳娘的人,实在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