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蹙眉想了想,说到“可是,东宫戒备森严,能近身伺候殿下接触到殿下饮食的必是可信之人,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手呢再说了,太医院章太医三日一请平安脉,东宫里又有试吃太监,这在饮食里做手脚”
“不然,我倒是觉得恩侯这次可能猜的不错。”张彦伸着一根手指在水榭旁的栏杆上敲着,思索了片刻,接着说到,“自古财帛动人心,你怎么知道那些可信之人就一直可信若是有人买通殿下身边之人,再买通章太医,里应外合之下,可不就是人不知鬼不觉地下了毒手了嘛。”
他又思索了一会儿,沉吟到“我打听到有一江南名医不日就要入京,若是能请此人为太子殿下诊脉,或可找出问题根源,只是”
见他迟迟不说,贾赦不由焦急起来,催问到“只是什么”
张彦并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柳芳却接过话头,说到“你说的这个人可是江南宋家的那个宋东璧我听说此人医术虽高,但生性乖张,一身的臭毛病,在外头的名声可不算好,要想让他为殿下诊脉,我看难。”
“罢了罢了,除了他,天底下又不是没有好大夫了,我看,当务之急,你我三人还是赶紧地为殿下搜寻名医吧。”
他两人这样说着,贾赦却在心里把宋东璧这个名字又念叨了一遍。
三人又聊了几句,就聊到了贾赦罗云山的那次剿匪。贾赦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讲了一遍。
当听到贾赦偷听到赵胜与那匪首的谈话时,柳芳打断了他,问到“你说与赵胜谈话那人什么模样”
“模样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他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一部乱蓬蓬的络腮胡,使一把九环刀。”他又努力回想了一下,说到,“是了,那人面上有一道疤,从额角一直拉到嘴角,看着甚是怖人,况且,我总感觉那人似乎认识我父亲。”
“你说那人认识荣国公”
贾赦点点头,说到“还有一事,我也觉得奇怪得很。那罗云山上的匪窝里,看着不像匪徒,倒像是军营。”再联系那两人的对话,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匪窝有些不训常。
“哼,可不是不寻常呢嘛。”柳芳冷笑一声,说到“你可知那个要置你于死地的人是谁”
“是谁”
“是前虎贲将军贺云虎,你能从他手底下逃出一命来,那可真是命大了。”
前虎贲将军贺云虎贾赦有些不敢置信,他犹疑了一会儿,问到“会不会是巧合”
“巧合哪来这么多巧合”张彦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眼里带了点似笑非笑的意味,“恩侯,我今日就教你一个道理,这天下事中,大部分的巧合可都是人为的。”
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贾赦的脸色徒然难看起来,迟钝如他,也意识到那人如果真是贺云虎所代表的意思。
“可是”他觉得喉咙有些艰涩,双唇无力地开阖了几下,说到,“贺云虎怎么会做了土匪呢他不是辞官归乡了吗”
虎贲将军贺云虎,草莽出身 ,在京中与各方势力并不瓜葛,两年前,他以自己身体旧疾复发为由辞官归乡,一去就再无音讯。
而罗云山的山匪,似乎就是两年前才开始出现的。
“只怕辞官是假,由明转暗才是真。听他们话中谈及的兵器已经藏好这句话,恐怕这些人所谋不小啊。”张彦看了一眼贾赦与柳芳,说到,“只怕这伙人是以山匪为遮掩,实际上却是在那里蓄养私兵呢。”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如禀告圣人”
“无凭无据的,圣人是信你还是信我”张彦冷笑一声看向柳芳,他以前还只觉得贾恩侯纨绔不能成大事,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柳廷芳也是这般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