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已被白子步步为营,不经意间逼入杀局,似乎毫无转缓的余地。
卫峻看到自己难得赢天子一场,饮过半口清茶,指尖百无聊赖拨动剩下的白子,“要谢皇兄多承让了,才能让臣弟赢。”
卫峻旋而抬眼看天子神情,轻皱的眉稍到现在都未舒散。
他可听说,今天朝堂之上,天子雷霆发作不少官员,似乎这几日圣心不佳,看人的眼风都暗藏戾气,扫到人身上可是颤到人心底的寒意。
平时博弈之时,被逼到无回手之地的是静王,今日他没想到天子会输给自己。不过卫峻可不敢胡乱揣测圣心,反正能赢一场就好了。
这段时日福山子当然知道缘由,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近来有意躲着皇上。
天子登临凤元宫几次,皇后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巧合的每次都不在凤元宫。说皇后不是有心的,打死他都不信。
福山子正用袖子擦汗,抬眼看到一架朱木凤辇,神色当即乐呵呵起来,偷偷瞟了眼纱帐内天子的身影。
他心里庆幸,这几日陛下在乾元宫里可是发了不少脾气,皇后娘娘应当有所耳闻,能过来就成,要不遭殃还是他们伺候人的。
凤辇落地,秘色绣兰草纹宫纱裙从明黄锦帷露出一角,缀有明珠的素色绣履缓缓落地,黑纱帷帽里的明韶紧阖眼眸,半响又徐徐睁开。
辛夷扶着明韶为她执伞,后面扶桑手中端着檀木雕福禄寿纹样八角食盒跟着后面。
听到福山子禀报的天子,眼皮轻掀一下,修长如玉的手执起得黑子毫不犹豫“啪啪”而下,棋盘连下几子,霎时间扭转乾坤,白子黑子相持平局。
静王见状半天没反应过来,惊讶道,“皇兄,你这是”
卫峥手端起青釉茶碗,语调颇有些不耐烦,眸光冷瞥过静王,“你该走了,再不走就不是平局了。输了什么规矩你知道,朕近日心绪不佳。”
静王听到卫峥赤裸裸的威胁,知道自己非走不可,语气可惜叹道,“臣弟好不容易赢了一回。”
福山子行事机灵得很,已经将卫峻连拉带哄给弄走了。
明韶款移莲步而入,水阁清凉,是俱佳纳凉之所,她倒可以放心拿下帷帽,露出一张冰肌秀骨的仙姿玉颜。
女人神色看似端凝冷静,可是绣履上轻晃叮铃的银铃已显出她的步子有些紊乱,清铃铃的响声像是轻羽,慢慢撩拨男人的心弦。
背对着明韶的天子长指轻轻夹起黑子,语调让人听不出真实情绪,毫无起伏,“朕以为皇后会躲朕,一直到天荒地老。”
修长的指尖“啪”的一声扣下黑子压在棋盘上,不经意带起的力道震飞了十几个棋子,纷纷砸落到地上。
骨碌碌几枚墨玉黑子砸到明韶的脚边,低头看至脚下,棋子已经散落在秘色裙幅上。
女人心蓦然一沉,端凝的神色一霎破裂,眉目闪过几分慌乱,不禁后退几步,“陛下,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