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契早有预料,神色坦然,放下二公主的儿子,奉召前往。临走之际,柳荫抓住他,说“我跟你一起去。”
见柳荫神色坚定,穆子契答应了。
夫妻两个一起来至文华殿,皇帝见到穆子契,什么话都没说,就先拿折子砸了穆子契一脸,怒斥道“你想干什么啊难不成你也要学那逆子谋反不成”
穆子契岿然不动,任由折子砸在他的脸上和身上,冷声道“儿臣不过是惦念骨肉亲情,想要保住二皇弟的一点血脉罢了。”
“是啊,父皇,稚子无辜,二皇弟的事情跟宜杨和遂武无关。”柳荫情急之下也跟着说道。
然而一向对柳荫和颜悦色的皇帝此时突然露出狰狞的面孔,对其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柳荫只得收声。
穆子契面色冷凝,神色十分坚定,在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会退让分毫。
“旬邑王罪犯谋逆,此乃株连九族的大罪,雍亲王”
林望喆在一旁说道,然而他话未说完,穆子契就嗤笑了一下,道“九族呵,那说起来,我跟父皇岂不是也包括其中”
林望喆按律书陈述,一时失言,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连忙跪地告饶“陛下,臣绝无此意。”
皇帝却是不理会林望喆,只是气哼哼地盯着穆子契怒骂“逆子”他原本就身子不大好,其实气怒攻心,竟是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无论皇帝怎么骂,穆子契始终执拗地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
今日,他是铁了心要跟皇帝对着干了。
皇帝气到不行,却又拿他没有办法。北境边关告急,还指着他前往御敌镇边呢。可是如果就这么示弱,就等于皇权受到挑衅,皇帝的面子往那儿搁
正当穆子契跟皇帝对峙的时候,李全从外面走进来,面色凝重,走到皇帝跟前,回禀说“陛下,二公主跪在殿外,要给宜杨县主和遂武世子求情。”
皇帝懊恼地道“她又来凑什么热闹”
柳荫心中着急,小声跟穆子契说“二皇妹刚刚生产完,身子哪里受得住”
穆子契没有说话,只是沉着脸,面色铁青。
皇帝烦躁地挥手“让她回去。”
李全犹豫了一下,躬身领命出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说“陛下,二公主她不肯走。”
皇帝大怒“她要跪那就让她跪着好了。”
穆子契额头青筋暴跳,虽然极力隐忍,可情绪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个时候,外头忽然有小太监跑进来慌张地说“陛下,不好了,二公主产后血崩,跪在文华殿外不肯走”
殿外,依稀有二公主虚弱的声音传进来“父皇,求您饶了宜杨和遂武吧,他们是您的亲孙儿啊,他们是无辜的”
二公主一路跪着爬向文华殿,血迹在她身下蜿蜒了一路,面色惨白,颤颤巍巍,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却又坚定无比,任凭裴原在旁如何规劝都是无用。
“父皇父皇求您饶了宜杨和遂武吧”
二公主杜鹃泣血般的叫声一声声传进文华殿,柳荫忍不住落下泪来。
穆子邯以命相救,如今她也以命相博护他儿女谁说皇家就一定无情他们身处权力的旋涡中心,现在的无奈会逼着他们往不同的方向走,甚至相互厮杀,然生而为人,孰能无情
“已经死了七个了,父皇还要再逼死一个吗”
穆子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如野兽一般嘶哑着嗓音逼问皇帝。
然而不论何种时候,皇帝的权威都是不容挑衅的,皇帝原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