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安塔尔丝疑惑抬头,看到半明半暗的球场里,几名少年推搡在一起,看起来似乎是发生了争执,扫帚狠狠的甩在空中。
灰头发的罗齐尔很快加入进去,扒开两名正在朝对方挥拳的队员,他用手抵着两人的胸膛,大声训斥着什么,其他的队员们也伸着胳膊拉架,雷古勒斯飞行在更高的地方,冷眼旁观。
安塔尔丝眯着眼睛仔细看了半天,认出其中一个动手的人正是拉巴斯坦。他的身体动作很激烈,看上去脾气坏透了,罗齐尔拉开他后他甚至对罗齐尔吼了几句,然后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球衣,恨恨的摔在地上,骑着扫帚扬长而去。
场面混乱不堪。
不过说实话,如果是拉巴斯坦的话那说得过去,说得过去。
安塔尔丝不得不这么想到。
她在人群里紧盯着雷古勒斯看,发现自家哥哥并没有多管闲事的加入到这场混乱中去,于是便心满意足的收回了视线,继续翻看手里的笔记。
球场里的风渐渐变大了,也更冷了。
月亮从东方升起,冰冷的光晕笼罩住整座城堡,云层开始淡化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漫天繁星一个个挤了出来,球场显得更暗,少年们的头顶是惨白的冷光,发丝以下的躯体几乎都要看不见了。
远处的钟塔塔顶,灰绿色的表盘咔吱挪动,有沉闷的钟声击碎隐隐绰绰的夜晚,咚咚咚咚,清晰的敲响了九下。
安塔尔丝手里的笔记已经看完了。她合上笔记,懒洋洋的伸了伸懒腰,又打了个微不足道的哈欠,眼角都湿润了起来。
她看了看雷古勒斯,他们好像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可是她再受不了这样寒冷的夜色。于是她打过招呼后,就收拢了巫师袍,把自己缩成一团,从漆黑的看台上啪嗒啪嗒往下跳。
走出球场后,就是明亮的回廊,冷风消散了很多。
安塔尔丝哼着歌,踩着回廊干净雪白的地板,一步步往回走,还没等她走出去,前方的视野里多出了一个少年,阴鸷的站在回廊入口处看她。
却是去而复返的拉巴斯坦。
安塔尔丝愣了愣,歪过头打量他,少年似乎是去洗了把脸,脸上湿淋淋的滚落着水珠,前额的头发都沾湿了,衣领也是,浸湿成大块的深痕。
这可是二月的夜晚,他还真是不怕冷。
安塔尔丝微微咋舌,裹紧自己的小领子,置身事外的走近他,侧过身就要走出入口,却在刚刚与他擦肩而过的瞬间,被少年一把攥住手腕扯了回去
他刚刚洗的手,手指冷的像冰,冻得安塔尔丝一个哆嗦。
她毫无防备,就这么被生生拽回去,踉跄的几乎要撞上旁边的墙壁。女孩堪堪稳住步伐,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你做什么”
拉巴斯坦居高临下,他长得很魁梧,俯下身来看她的时候,像是倒下来的石墙,带着满满的压迫感。
安塔尔丝下意识的伸手去摸魔杖,刚刚拿到手,就听见拉巴斯坦阴仄仄的冲她开口“你和诺特那小子在一起了”
“”
魔杖重新滑进袖口,安塔尔丝更气了,她无语的往外扒拉自己的手腕,恼羞成怒“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几乎等于默认。
拉巴斯坦更紧的攥住她,眼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嘴角勾起冷笑,刻薄又阴沉“你有病吗你拒绝了罗齐尔斯莱特林最受欢迎的男孩之一,两次然后转头选择了一个名不见经传,根本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病秧子”
“请你说话客气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