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名禁军愣了愣,道“统领大人,世子殿下也掉下去了,怎么办”
高昌有点想骂人,这他妈哪是不小心掉下去,明明是兴高采烈的往下蹦。
他知道禁军兵想问的是如果陵王知道了该怎么办,可是儿子没了不会再生吗
他心里有些烦躁,踢了颗石子下去“怕什么,陵王父子关系一向水深火热,不打起来就不错了。况且只要陵王登上宝座,其他的”他冷笑一声,朝剩下的几人招手道“下去搜,不论死活,必须找到”
悬崖看着陡峭,却并非一点弧度也没有。
陆卿方才踢落了一柄刀,扔了只火把下去,隐约看到山间植被丛生,石壁上有冰雪覆盖,虽然险,但比被人围杀要好一些。
小狼陛下被他栓在怀里,滚落的过程里十分乖巧,他便可以专心致志的承受着来自石壁和枯枝的疼痛石壁裹着冰雪的碾过脊背,良莠不齐的树根刺进衣衫,陆卿没想到自己能活着体会一次千刀万剐,幸好,滚到一半他就疼晕过去了。
萧洹紧张的贴在陆卿胸口,他虽一声未吭,但阵阵压抑的喘息隔着布料钻进耳里,没过一会就听到陆卿闷哼一声,环在他要见的手松开了。
山崖底部有缓冲坡,萧洹紧紧地反搂住大将军,七荤八素地撞上了一块溪边巨石,他用后背挡住了两个人的重量,深刻的体会到了以卵击石的痛楚。
他留着意识,暗道这石块未免太放肆了,竟敢透过他脊背玩弄皇帝陛下的肺腑,害得他险些眼前一黑,那口血卡在喉咙出不来,将自己堵了个半死。
萧洹睁眼瞎了一会,爬到陆卿身边,拍了拍他“大将军,醒醒。”
厮杀半夜,陆卿的白衣已然变了颜色,他此刻头歪在一旁,一动不动的闭着眼,萧洹知他中箭受伤,想过去查看,又怕留下血迹,只好先扯了衣服将他手腕绑紧了,以免手背的毒素向上发作。
陆卿的手冷极了,一点温度都没有。
以高昌一不做二不休的为人,很快就会找来,坐以待毙是不成的。萧洹先找了干草将滚下来的痕迹稍稍掩盖,解下陆卿的披风扔在河里,又撕了几缕布条挂在不显眼的树梢上,便背起人往另外的方向走了。
李兴居教过他,野外敌袭之道无外乎紧临水源,寻找庇护之所,储备热源与食物,但他仅仅想了一瞬,便朝着与这三者完全相反之处行进高昌崖下寻人,必会沿着溪流找,看到他扔的披风和布条,要么会顺着披风往河流下游找,要么认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反其道而行。
萧洹猜他很有可能派人从两个方向同时寻找,发现没有后,就会找避风之处,因隆冬寒夜里,不在避风处躲着说不定比被他们找到死的更快,可是萧洹偏不,他不信别人嘴里的说不定,他只信自己。
他背着人,走的并不快,遇到下了新雪之地宁愿绕远避开也不踩,尽量行在冰上,若无冰便退而求其次踩在草里,过了很久,才在迎风口里找到了一处狭小石洞。
陆卿的嘴唇冻得发紫,脸和脖子上都有血迹,这令他的俊容有些惨淡。萧洹俯身去听,几乎分辨不出他微弱的心跳,心忍不住一寸一寸地下沉,有那么一瞬,几乎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陆卿手背的伤口不深,但暗暗的有些发黑,布条系处将青筋勒的分外明显。
他忍不住捧起这双手仔细查看。
这手长得修长干净,带着隐约的伤痕,刀剑磨成的细茧令骨节看起来十分动人,仿佛它主人的生与死,情与仇,温柔和薄情,都同样泾渭分明似的。
萧洹默不作声地用雪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