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越夫妇出事后,夫妻俩的公司资不抵债宣布破产,宋越私人更是负债累累,债主时常上门侵扰。
湛恪己和宋越曾有过生意上的合作,对此人颇为敬佩,知道后,就让聂致着手资助宋酌的事,也算做了件善事,是他慈善事业里微不足道的一笔。
“都收拾好了。”她点头,手里卷成圈的画还在,她仰着脸迟疑说道,“我想去和一个朋友道别可以吗不会占用很久的时间。”
她担心会让聂爷爷找不到她,于是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半步也未曾离开。
家里遭遇变故后,湛家是唯一愿意伸手相助的。曾经笑脸相迎的亲戚,突然就变了脸,葬礼上都巴不得离她远远的。
她开始是不解,可当亲戚们推开她,要把她送到福利院时,她渐渐懂了。
爸爸曾经说过,每个人都有难处,没谁就必须帮谁,她最后说服自己接受去福利院的事情。
在惨淡的定局里,当湛家说要把她接去凭州市资助培育她时,所以她会格外感激。
也隐隐惧怕会被人推开,因此才在这里等着聂爷爷,寸步不离。
聂致说“当然可以。”
听到聂致的话,她抵在食指的拇指盖松开,杏眼一弯,难得展出个切意的笑。
脚步轻盈跑出庭院,往左去了。
拐过一个七字弯,再走一段距离,就能看到慕寻家。朝阳东起,她小跑着,像在柏油路上追逐自己脚下颀长似大人的影子。
今天,慕家格外冷清,帮佣乔阿姨不像往常在院子里张弄花草,一眼看去,大门紧闭。
她视线停留在一扇圆弧形窗户上,平时,只要她叩响玻璃,就能看到慕寻的小身影,一言不发的安静,对视之后他会打开窗户,她就能踩着花架爬进去。
慕寻每次都似乎对她爬窗的技术很怀疑,张手在下面对着空气移来移去,好像她会摔下去似的。
她在体育课可常拿第一名,怎么可能会这点功夫都没有。
今天她叩了一遍又一遍,慕寻还是没有现身。
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一辆警车停在庭院栅栏前,慕寻从后座下来,他身上裹着一床毯子,只露出个脑袋。
看到宋酌的顷刻间,他灰哀的瞳眸亮了一瞬,可立马被压下,他撇过头,不看她。
驾驶座出来一个短发制服警察,她想起昨夜长鸣而过的警笛,不由地向慕寻走去,视线从警察叔叔身上再移到他身上,问道
“慕寻,你怎么了”
他脖子上有一道红痕一闪而现,很快被他用薄毯掩盖住了,而宋酌正看着他的眼睛,并未发觉。
慕寻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刚相识的时候,沉闷得半句话也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终于抬起头,执拗地看向她,抿着嘴唇,仿佛有很多要说,又仿佛一个字也不想说。
她顾不上问他原因了,只是把画塞进他的手里,边说“这是我答应要送给你的画,我我要走了,去很远的凭州市,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你别伤心不要伤心。”
小孩子眼里,不能小跑着到的地方就隔着天和地那样远。
让他别伤心,可她眼泪跟豆子似的簌簌掉落。
听到她的话,慕寻周身的空气瞬间紧绷,眼睛蒙上一层水汽,下一瞬,他扔下她的画,抓起她的左手狠狠咬了一口。
咬在虎口,一排的牙印,痛感还没消弭,就听见大门“嘭”一下被紧紧关上了,慕寻一句道别的话也不想和她说。
短发警察目露疼爱,蹲下身安慰她,
“乖,不疼不疼,他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