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得观露几人左闪右躲,毫无招架之势,直到好像发泄够了,才不再恋战,大喊一声“还打什么撤”
说罢,也不管身后弟子的死活,自己一抛灵剑,猛地甩出柄长鞭挥舞了一圈,趁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御剑而逃。
观露急忙起身去追。但他轻功再好,也赶不上辛子晋的灵剑,终于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远。
菜市场那边,主心骨一去,几个试着逃走的弟子纷纷被扣了下来,很快,这场搏斗便结束了。
观露有些懊恼地回到了众人中间,这才有空同他们交谈。
原来,这些全都是受玄虚观所害的人,三天前,一个神神秘秘的人给他们送信,信中讲明了从前的骗局始末,并写清了幕后主使即将在某时某刻在某地出没,叫他们纠集人来报仇,还说,若是不敌,可到鱼市巷里去请个叫观露的高僧。写信人是沉皎姑娘。
事到如今,真相已经摆在了眼前。
自回莲华寺之后,沉皎的身子一日比一日糟糕,画出地形图已是耗尽心血,要写出这些骗局的始末并谋划这一切更是不可能。可这件事,没人能够代劳。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便是辛子晋暗中操纵,送来了白饵,让她身上的蛊虫苏醒,强行让她亢奋起来。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做,如今也无比明晰。他深知王家与莲华寺的联盟之中,最关键的一个人是观露。只要先除掉他,即便这联盟不瓦解,也会元气大伤。这绝不是愚蠢的计谋。而要将观露引出来也并不难。只要让沉皎在合适的时间出走,再在路上多布置几个指路的人,加上“通天佛”的指引,不怕他不入圈套。而如何让已背叛自己的弟子乖乖听从摆布他手里早握着张好牌了。
郎中天天上山,传递白饵和辛子晋的口信最简单不过,更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
辛子晋这一步棋走得很好。只是,他没有料到,沉皎反而将了他一军。
观露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作何想,只能心不在焉地交待了这些人几句,要他们将俘虏的弟子送去莲华寺,擒拿辛子晋大计,还要日后再商量。
方才来请人的道士试探着问了句“那院子里”
“我会给大家一个交待,”观露朝他点了点头,“先失陪了。”
说罢,他阔步朝先前的小院走去。
从方才那一场乱哄哄中抽身,难免觉得耳旁寂静非常。观露踩在雪上,回想着方才沉皎讲的那故事,不由觉得四周白得骇人,冷得骇人。
他仍然心惊着,想道,这些年访遍名山,见过许多人,谁也没有沉皎爱笑,可是这副笑脸揭开了,竟然是这样令人毛骨悚然。沉皎说,自被灭门那夜起,她再也没有哭过。的确,即便那日被辛子晋打得半死丢出山门,也只掉了一滴泪。可方才,她合眼前,对着他,好像要把此生咽下的眼泪都流完。
想着,已然到了那血腥不堪的院子。他疾步走入房中,看见那人仍好好地躺在床上,这才松了口气。
他上前去,放下法杖,轻手轻脚地拢了拢盖在她的身上的披风,一手从她颈下伸过去,一手绕过她腿弯,想将她抱起来。
动作做了一半,忽而僵住。
她的膝盖,不能弯了。
观露就保持着这个姿势,愣着。良久,他胸膛高低起伏,将在沉皎腿弯处的手臂抬起来,缓缓移向她的脸。
那只手臂连连颤抖,连这点距离,也几乎不能胜任。仿佛不受主人的控制一般,极力抗拒着比在了她的鼻前。
毫